第一章 (第10/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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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来！她看见他要起身,慌忙摆手,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你阳火太弱,靠近会死的！
林砚这才注意到,她脚踝处缠着水草般的黑发,每根发丝都滴着黑水,落在青石板上便化作冰晶。他想起鬼差的话,执念太深的鬼魂会被黄泉的水草缠住,永世不得超生。阿阮的指尖在烟雾中颤抖,却努力朝他伸出手,像千年前在护城河里那样。
我恢复记忆了。林砚握紧玉佩,任由烟雾中的阴气刺痛皮肤,记得你用银簪刻我的掌心,记得你说'生同衾,死同穴',记得我们跳河时,你发间的珍珠掉进我嘴里......
阿阮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在锁链上竟发出金铁相击的声响。林砚这才看清,那不是普通的锁链,是用她的发丝和他的执念编成的,每一节都刻着他们前世的记忆碎片。
别说了......她摇头,发簪上的珍珠终于坠落,你该忘了我,好好活着......
可我活得像具行尸走肉！林砚突然大吼,震得香案上的烛台摇晃,没有你的千年,每一日都是煎熬！你以为我真的喜欢送外卖真的喜欢吃便利店的冷饭团我只是在等,等某个穿月白裙的姑娘突然出现在街角,说她迷路了......
烟雾突然剧烈翻涌,城隍庙的房梁上垂下无数藤蔓,每片叶子都映着他们前世的画面：曲江池畔的初遇、绣楼里的私语、刑场上的血溅白纱、护城河里的相拥沉水。阿阮的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痛苦地捂住耳朵,却看见林砚胸口的伤疤正在发光,那是千年前她用灵力为他续命的印记。
你看,林砚扯开衣领,露出月牙形的伤疤,在幽蓝烛火下泛着微光,我们早就血肉相连了。你以为喝下孟婆汤就能斩断执念可这道疤里,全是你的眼泪。
阿阮突然剧烈颤抖,锁链上的记忆碎片纷纷脱落,化作流萤般的光点飞向林砚。他看见其中一片映着自己的脸,是千年前濒死之际,她哭着说我带你去看扬州琼花的模样。光点钻进他的伤疤,剧痛中竟带着熟悉的温软,像她指尖的温度。
放手吧,阿阮。林砚爬向烟雾,膝盖被青石板磨出血痕,我陪你走这趟黄泉路,就算魂飞魄散,也比千年独活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