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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昪盯着令旗,忽然笑了：朕倒觉得,这稻穗旗比龙虎旗顺眼。陈卿家,你说的《唐律》,可曾写过‘护粮如护民’他转向林牧,准你保留水军,但须更名‘江淮护粮军’,归司农寺直管——毕竟,你这水军教头,说到底还是个种地的。
退堂时,冯延巳悄悄拉住林牧：陈文昌等人勾结荆南,实则怕你丈量出他们的隐田。他意味深长地瞥向江雪,司天监的水文图,该多画些盐田了。
暮色中的玄武湖,链式水车仍在转动,将湖水送向远处的麦田。江雪坐在湖边,用稻穗蘸着湖水画圈：他们不会罢休的,接下来怕是要拿‘均田制’做文章。
林牧望着她发间的玉簪,忽然想起在清凉寺看见的水神图——那尊神像的衣袂,竟与江雪画水图时的姿态一模一样。他忽然轻笑：随他们去闹,等秋稻丰收,等滩涂改良田,等百姓的粮仓满了,便是最好的反驳。
夜风带来远处的更鼓,还有隐约的童谣：稻穗旗,护粮船,千军万马不敢犯；耕者有其田,江淮无饥寒……江雪忽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茧子与他的重叠：明日我随你去泰州,看看耐盐稻的长势。听说,海边的百姓已经开始唱‘稻仙镇海’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指尖的温度：好,等看过耐盐稻,咱们就去庐山。你说那里的梯田像天梯,我倒想看看,这天梯的顶端,是不是连着老百姓的好日子。
湖面上,一轮新月升起,倒映在转动的水车上,像极了稻穗初熟时弯下的腰。林牧忽然明白,这乱世的金戈铁马,终究要靠土地的丰收来终结；而他手中的稻穗,比任何兵器都更有力量——因为它连着民心,连着希望,连着让乱世变成乐土的可能。
第八章
盛世初现
显德五年秋,江淮大地迎来前所未有的丰收。扬州米市的新米堆成小山,米粒饱满如珍珠,商人们争着在布袋上印稻仙牌三个字。林牧站在扬州城墙上,看着运粮船队顺运河而下,船帆上的稻穗徽记连成一片,像金色的云飘在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