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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无界之海的最深处,某个被声骸屏障庇佑的珊瑚丛里,新生的小鲛人正用尾鳍敲击着齿轮状的贝壳。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贝壳的回响中,第一次没有天道的星轨,没有秩序的枷锁,只有属于她自己的、即将漫过整个海洋的,自由的共鸣。
夜叉鳞·无界童谣与齿轮诗行
五年后,鳞齿轮岛的共生学院里,八岁的小锚正用尾鳍卷起机械粉笔,在黑板上绘制会自动演奏的齿轮诗行。他新长出的背鳍闪烁着母神像核晶的微光,每片鳞甲都能将文字转化为可触摸的声波——这是声骸共鸣战后觉醒的诗械共生能力。
注意韵脚的齿轮咬合度。林川晃着改良版机械义肢,义肢末端的笔刷正在给学生们的齿轮诗稿上油,当‘自由’与‘差异’的齿纹契合时,诗句会自动奏响海风的节拍。教室后排,星骸共生体的孩子们正用星砂在鳞甲上写诗,字迹遇水即化为游动的光鱼。
警报突然撕裂晨雾。涂山雪的狐火撞开教室门,她的尾巴罕见地绷直如剑：无界裂隙出现‘音骸逆流’,去年净化的声骸之岛核心……在反方向共鸣！她甩出被星砂侵蚀的通讯器,里面传来声波共生体颤抖的呼救：熔炉核心在吞噬我们的语言,现在我们只能发出……
只能发出天道残识的机械轰鸣。林夏的护腕映出声骸之岛的画面：曾经透明的音波屏障正在黑化,螺壳表面的共生乐谱被绞刑架图案覆盖,他们在强制统一语言,用星界代码抹杀所有方言。
当方舟抵达时,声骸之岛的螺壳已变成巨大的留声机,齿轮状的音臂正在刻写单一的星界音阶。小锚的尾鳍刚触碰到黑化的音弦,便被弹回——他的诗械共生能力,在绝对统一的机械音面前毫无作用。
是‘秩序复调者’。机械族老者指着留声机顶端的身影,那是由星骸碎片与天道残识融合的类人生物,他们的喉咙是转动的齿轮,他们在收集所有种族的母语,要炼成新的‘星界通用语’。
林夏认出对方手中的权杖,正是用母神像的齿轮核心碎片打造的音骸收割者。当权杖敲击螺壳时,无数光茧从岛内升起,每个光茧里都封存着某个种族的最后一句母语：鲛人在沉没前的情歌、机械族工匠的扳手小调、甚至人类孩童的第一声啼哭。
语言是共生的根基。小锚突然开口,他的竖瞳倒映着光茧中的母语残片,没有方言的世界,就像只有一种齿轮的钟表。少年的尾鳍第一次完全展开,鳞甲上的诗械纹路化作千万支粉笔,在黑化的螺壳上书写各族语言的偏旁部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