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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抬头时,我才发现他的睫毛长得惊人,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是两片小小的羽翼,为他的眼睛遮挡住了一些外界的纷扰。要学吗他突然把吉他往我怀里塞,冰凉的琴弦蹭过我的手腕,带来一丝微微的刺痛感,像是一种奇妙的触电感觉。很简单的。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仿佛在向我开启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门。我笨拙地按住和弦,指尖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细密的针深深扎入,那种疼痛让我忍不住轻轻抽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抓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吹气,温热的气息混合着薄荷糖的凉意,轻轻落在伤口上。笨蛋,要这样按。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那笑意像是一阵春风,吹进了我心底最柔软、最隐秘的角落,让我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而又温暖。我听见自己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胸腔,向全世界宣告我此刻的慌乱与欣喜。
从那之后,我们的聊天框渐渐被消息填满。我抱怨数学题太难,第二天早自习,他就把写满批注的草稿纸拍在我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像是他对我的耐心与关怀,一笔一划都写满了心意,每一个符号都像是他传递给我的鼓励。随口提了句喉咙痛,午休时抽屉里便躺着金嗓子喉宝,那小小的盒子,像是一颗温暖的定心丸,带着他的关心静静躺在那里。就连吐槽食堂早餐难吃,他都能变魔术般掏出还冒着热气的饭团。顺路买的。他靠在教室后门,发梢沾着细碎的雪,雪花在他肩头融化,像是点点晶莹的泪,诉说着无声的温柔。多吃点,你太瘦了。他的话语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我,让我在寒冷的日子里也能感受到满满的关怀。
春末的傍晚,我们常绕远路回家。夕阳像是一个巨大的橘色圆盘,缓缓下沉,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色。他背着吉他走在前面,忽然转身倒着走路,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漫天星辰,每一颗星星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下周有场校园音乐节,要不要来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着我的肯定答复。我低头踢着石子,看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思念,延伸向远方。再说吧。我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一丝羞涩与犹豫,其实那天我早早借了周周的相机,躲在人群里拍下他在舞台上的每个瞬间。聚光灯下,他眯着眼拨动琴弦,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振翅欲飞的蝶,在音乐的天空里翩翩起舞,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他翅膀扇动的痕迹,带着梦想与激情。
五月的雨天。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笼罩,雨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我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路过操场时,看见林昭把同款润喉糖塞进隔壁班女生掌心。她踮脚替他整理衣领,动作轻柔又亲密,像是在呵护一件最珍贵的宝物。他耳尖泛红的模样,和当初给我系鞋带时如出一辙。雨水砸在伞面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像是命运无情的嘲笑,每一声都刺痛着我的心。我转身时撞上垃圾桶,作业本散落一地,洇湿的纸页上,林昭两个字被晕染得模糊不清,就像我对他的感情,在那一刻变得混沌不明,像是一幅被雨水打湿的画,所有的色彩都开始交融、变形。
3
错过温柔
冷战持续了整个夏天。夏日的阳光炽热而刺眼,仿佛要把一切都烤焦。我开始躲着他走,像是躲避一场无法言说的灾难,每一次看到他的身影,心里都会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愤怒、也有不舍。把他送的书签、画满批注的笔记本锁进抽屉最深处,仿佛锁住了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让它们在黑暗中沉睡。他在校门口拦住我那天,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奶茶杯,那奶茶杯像是他慌乱心情的写照,杯身的褶皱仿佛是他内心的纠结。为什么躲着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像是在寻找着丢失的珍宝。我盯着他鞋尖沾着的泥点,想起他曾说那是打篮球摔的。原来有些伤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浪漫,那些曾经以为独一无二的温柔,也许只是他不经意间洒下的阳光,温暖了很多人。你明明知道。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喉咙被堵住了一般,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塑料袋的窸窣声,他追上来塞给我糖炒栗子,热气糊住了我的眼镜,模糊了眼前的世界,也模糊了我的心,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再后来,关于他的消息都来自旁人的只言片语。听说他和那个女生分手了,听说他为了艺考天天泡在琴房。直到高二分班那天,教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离别的气息,像是一层薄纱,笼罩着每一个人。我正趴在课桌上补觉,忽然听见熟悉的琴箱撞在椅背上的闷响。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抬头时,正对上他腕间那根褪色的红绳,那红绳像是一段剪不断的过往,牵扯着我的回忆,让我在那一刻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初见他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