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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至阴之血调墨,文字就能噬魂重生。镜中的林鹤年举起血墨抄本,泛黄纸页浮出正在融化的沈棠面容。他的錾刻刀突然穿透镜面刺来,刀尖蓝墨滴成冰棺里渗出的血泪。千钧一发之际,沈棠的冰棺彻底炸裂,她的魂魄化作墨色凤凰撞向陶瓮,羽翼掀起的旋风将人皮纸页撕成雪片,1943年的外滩照片在碎纸中纷飞,每张都印着林霁不同年龄的样貌。
钟楼齿轮爆出刺目蓝光。林霁将犀角刀插入控制台,故宫名录上的名字逐个燃烧。祖父的惨叫从时空裂缝传来——他的左手留在1943年的熬胶室抓挠墙壁,右腿卡在2023年的齿轮间粉碎成渣。反写的霁字活字从虚空坠落,镶入她锁骨处的蓝莲花胎记,花瓣纹路突然变成微型活字印刷版,每个铅字都在分泌靛蓝墨汁。
十二道旗袍鬼影聚拢成环,手腕相连组成的人链在地面投出八卦阵图。陈晚晴的翡翠镯子突然炸开,铅芯里滚出的微型活字版在空中拼出爱书成痴,终被书噬。每个血字落地即生成新的鎏金书签,刺入林霁的曲池、太渊、膻中诸穴。她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血与墨汁在青砖上交融成《金刚经》全文,字迹边缘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和祖父教她拓碑时用的特制墨水如出一辙。
晨光刺破云层时,海关大钟响起1927年落成时的《威斯敏斯特报时曲》。外滩游客们惊叫着指向天空——十二只墨鸦正衔着青铜齿轮飞向黄浦江,每片羽毛都印着凸版往生咒。江面突然翻涌起靛蓝浪花,吞没了墨鸦投下的齿轮,却在退潮时留下串铜活字,在晨光中拼出甲辰年七月半。
三个月后的南京路步行街,沈棠锁骨处的蓝莲花胎记褪成淡青。她摸着口袋里突然出现的兰心大戏院戏票,背面血墨写着:民国一百一十二年,特邀观赏《墨蚀牡丹亭》。转角监控拍到一个穿月白旗袍的背影,缺了无名指的左手正将鎏金书签别进女学生的发髻,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泛着尸绿幽光。
愚园路老宅的地下室里,《东京梦华录》静静摊开在酸枝木案头。汴河灯会的插图角落多了个提灯仕女,月白缎面旗袍下隐约可见机械齿轮纹路。当梅雨再度浸透墙砖时,铜锁孔里传出装裱刀刮擦绢帛的声响,混着祖父哼唱的苏州评弹:血作墨,骨为笺,生生世世写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