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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马史,笑起来像只温驯的鹿,却在视频里用烟头烫同学的手臂。他突然想起儿子笔记本里的枫叶标本,叶脉清晰如某种隐秘的脉络,此刻正与洪七手机里的阴影重叠,在冷光灯下显影成更深的黑色。
审讯室的监控屏幕上,洪七已经睡着了,手腕上的旧疤在灯光下泛着青白。彭激扬摸出钢笔,在案件摘要上写下：洪七案非孤立事件,需彻查校园霸凌与未成年人犯罪关联。
笔尖顿了顿,又添上：尤其关注马史及其关联人员。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凌晨三点。彭激扬收拾文件时,看见儿子的钥匙扣在办公桌上闪着微光,警徽图案映出他眉间的川字纹。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第一次穿上检察制服的那天,领口的徽章也是这样亮,亮得能照见所有黑暗角落里的尘埃。
而此刻,杭城的雨越下越大,三中校门口的香樟树在风雨中沙沙作响。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部被遗弃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未读消息闪烁：史哥,那小子今天去了检察院。
发送时间：03:17。
第二章：阴影中的老大
杭城中学的午休铃像块受潮的饼干,松垮垮地碎在走廊里。彭亮亮将保温饭盒推进书包侧袋,指尖触到父亲昨晚塞进来的录音笔,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他穿过操场时,看见高三（4）班的马史正靠在篮球架下,白衬衫第二颗扣子松着,露出少年人尚未成型的锁骨,腕间却戴着枚粗大的银镯子,在阳光下晃出冷光。
亮亮,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