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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进站的轰鸣中,沈铎将我推进车厢。玻璃窗外,二叔的面容在隧道墙壁上分裂成十二个不同年代的身影。最后一节车厢坐着穿香云纱旗袍的女人,她怀表链上坠着的翡翠铃铛,正与新闻里沉船打捞物编号0327完全一致。
别看她的眼睛。沈铎用掌心捂住我双眼,但女人梳头的咔嗒声已然侵入耳膜。我透过他的指缝看到惊悚一幕——女人镜中倒影竟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正用珍珠压发梳蘸着血在镜面书写：
辰砂饲婴,轮回往复
车厢突然陷入时间沼泽。所有乘客凝固成蜡像,只有女人的旗袍下摆在继续流动。她脖颈处的勒痕逐渐显现,那分明是珍珠项链绞杀留下的印记。当她想触碰我胎记时,沈铎的鎏金怀表突然飞出十七枚齿轮,将我们包裹成金色的茧。
地铁穿透时空节点的瞬间,我听见两个沈铎的声音在黑暗中重叠。年轻的那个在说：这次必须切断轮回链,苍老的那个叹息：你明明知道她才是真正的辰砂容器。
第四章：骨血辰砂
沈铎的金色齿轮茧破裂时,我们跌坐在辰砂阁地下密室的青砖地上。墙体内嵌着的翡翠脉管正将荧绿液体泵入中央的青铜浑天仪,那些液体里浮沉着与我胎记相同的并蒂莲纹样。
这才是真正的辰砂阁。沈铎擦去嘴角金红色血液,他的怀表盖内层刻着戊辰年林氏制。当我的血滴在浑天仪表面的刹那,镶嵌在顶端的玉雕貔貅突然吐出凝固的松脂琥珀,里面封存着半本焦边的日记。
民国十六年十月初三
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