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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的缘分
高中校园大得像座迷宫,红砖教学楼鳞次栉比,穿不同颜色校服的学生在林荫道穿梭。我和暮屿像两条短暂交汇后又分开的直线,偶尔在升旗仪式的队伍里看见彼此的背影,或是在食堂排队时隔着几个人点头,然后汇入不同的人流。
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成了横在面前的岔路口。我的文科成绩一直拔尖,尤其是语文和英语,而暮屿是数学物理的尖子生。填选科表前,我把自己关在房间,对着表格发呆。李婷在电话里劝：跟兴趣走,你明明更喜欢文科。可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在犹豫：万一……万一暮屿选文科呢
分班考试成绩公布,全年级按分数排队选科。我站在队伍里,手心出汗,听见老师念：暮屿,总分685。我的分数和他一模一样。按姓氏排序,孙在暮前,我先选。
孙雨我在文科栏写下名字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暮屿站在我身后一步远,穿深蓝色毛衣,外搭校服外套,头发比初中时长了些,软软搭在额前,显得更成熟。他微微睁大眼睛,带着惊讶：我以为你会选理科。
这句话像石子投入湖心,漾开圈圈涟漪。我一直以为自己在他世界里是模糊的背景,没想到他记得我擅长什么,甚至关注过我的选择。我攥紧选科表,文科两个字在阳光下刺眼。
我……更喜欢文科。我低头盯着脚尖,声音发虚。暮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点头,没再说话。看着他走向理科栏的背影,我第一次怀疑：如果选理科,是不是就能和他坐同一间教室,是不是就能有更多说话的机会
分班后,我和暮屿的教学楼隔了条宽阔的林荫道。我开始绕远路上学,只为经过他可能走的小路。摸清他家方向、出门时间后,我会提前十分钟出门,在路口偶遇他。
有次下小雨,我撑伞走在巷子里,远远看见穿蓝色雨衣的他骑车过来。雨水顺着他帽檐滴落,他骑车很慢,似乎在看路边的猫。我下意识躲到梧桐树后,心跳如鼓。等他骑过,我才出来,看着他消失在巷口,雨水打湿了裤脚也不觉得冷。这样的偶遇少得可怜,却够我开心一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