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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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满眼都是刺目的白。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里,她听见医生压抑的怒意：乳腺癌晚期,伴随骨转移！你们家属怎么回事
我是她丈夫。江景川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慌张,她从来没说过...
许知微想笑,却发现氧气面罩卡在脸上。她转动眼珠,看到江景川手里捏着那张皱巴巴的检查单,西装皱得像是睡过,下巴上还有未刮净的胡茬。他看起来那么陌生,又那么年轻,像回到了他们初遇时的样子。
甜甜趴在床边,脸上挂着泪痕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画到一半的全家福——这次爸爸终于被涂成了彩色。
知微...江景川跪在床边,手指颤抖着碰触她插着留置针的手,我...
许知微闭上眼睛。太迟了,她在心里说。雨声敲打着窗玻璃,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时,那个咖啡馆外的声音。
化疗开始那天,江景川罕见地请了假。他笨拙地学着煮粥,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他翻出落灰的相册,指着蜜月照片一遍遍说记得吗；他半夜惊醒,伸手确认妻子的呼吸,然后偷偷在阳台抽烟到天亮。
景川...许知微虚弱地唤他。
江景川如梦初醒般抬头,匆忙收起手机：嗯要喝水吗他递来水杯的动作生硬得像在完成某种义务。
许知微看着水中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想起上周偷看到他手机里那条微信：江哥,明天见~头像是一张模糊的自拍,红唇如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