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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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你先去煎碗姜汤。沈云棠盯着丫鬟退出门缝,才将渗血的指尖按在案上的《雪梅图》残卷,张大人可还记得,母亲临终前枕边常放的蜜渍金桔
老大夫瞳孔骤缩,腰间玉佩随呼吸轻晃——那是苏婉清亲手绣的杏林纹样。二十年前他与苏婉清同出太医院,曾在御药房见过她用金桔佐药解腻,这细节连沈尚书都未必知晓。
三日前我偶感心悸,竟在枕下发现半粒褐色药粉。沈云棠褪下羊脂玉镯推到案中心,内壁苏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母亲咽气前嘴角的残渍,颜色分毫不差。
张鹤年的手指突然抖得厉害。当年苏婉清暴毙时,他被王氏以避嫌为由逐出尚书府,只记得那具棺木闭合前,昔日师妹的唇角确实凝着抹可疑的青褐。
他颤巍巍打开医箱,铜秤砣撞上珐琅药罐,发出细碎的清响：姑娘可知,西域寒食散遇姜汁会变紫
话音未落,沈云棠已从袖中抖出浸透姜汁的帕子,在他眼前展开。方才她假意晕倒时,正是用这帕子掩住口鼻——前世她吐在帕子上的血沫,此刻在烛光下竟泛着妖异的淡紫。
好个‘心悸’。
张鹤年突然撩起大褂下摆,在青砖上重重叩首,白发扫过她方才摔碎的参汤残渍,当年没能护住苏师妹,今日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
他忽然噤声,耳尖微动。窗外传来环佩轻响,正是王氏身边的嬷嬷在廊下咳嗽。
雪粒子扑在窗纸上时,张鹤年的药箱里多了半块渗着参汤的砖屑。他绕后巷避开王氏眼线,直奔城西破落的医馆。暗格里的青铜药碾子转动时,他忽然想起苏婉清十六岁偷拿御药房冰片给流民退烧,被他撞见时那抹惊慌又倔强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