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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味混着陈年茶香扑面而来。陆昭意踮脚摸索房梁凹槽,指尖突然触到极浅的刻痕——六岁那年偷玩刻刀划下的歪扭茶花。父亲罚她抄了十遍《茶经》,却悄悄用朱砂填平沟壑,如今红漆已斑驳成深褐。
藏东西还是这么……鼻尖蓦地发酸,喉间哽住的后半句被刺痛打断。
翡翠茶针幽光凛冽,针尾银丝藤萝刺入指腹的刹那,血珠滚落成诡异的符咒。藤蔓如活蛇游走,露出底下狰狞刻痕：【昭和十七年,顾氏献茶于此】。惊雷劈开天际,她踉跄后退撞上博古架,满架茶罐如断珠坠落。
当心！
月白唐装掠过眼角,江屿白单膝跪在竹梯上,苍白手指堪堪托住坠落的青瓷罐。他咳嗽着将茶罐归位,腕间留置针的胶布被木刺勾开,血珠顺着青色血管蜿蜒而下。
不是说下周才回国陆昭意扯过他的手,熟稔地消毒包扎。他掌心厚茧粗粝,是修复古籍时被金箔反复割伤的印记,亦是十二岁炒茶失火时,徒手掀开铁锅留下的勋章。
江屿白低头看她颤动的睫毛,喉间泛起铁锈味。听说你要跟顾氏打擂台。他笑着咽下血沫,腰间注射泵在唐装下鼓起不自然的弧度,我们昭昭从小……
江先生！墙外传来尖利刹车声。顾明镜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踏碎枯叶,鎏金指甲几乎戳到陆昭意鼻尖,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们茶艺师都这么不知廉耻
陆昭意不动声色挡在竹梯前,指尖残留的纱布药香被夜风吹散。顾小姐,她声音如雨打天目盏,令尊没教过你拜访要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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