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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老太太的话,至亲的眼泪——父亲去世时,母亲哭了整整三天,她的眼泪一定滴在了这个纸扎人上。
手机响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戴斗笠的男人倒在纸扎铺废墟中,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堆纸钱,上面用鲜血写着：厉鬼已除,但七窍宝石缺一,她还会回来。
我看着掌心的断齿,又看看纸扎小人的左眼水晶,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母亲当年没有完成的右眼,不是用活人血,而是用了父亲的水晶婚戒——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也是至亲的象征。
殡仪馆的钟敲响八点,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纸扎小人上。它的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丝微笑,而我身后的镜面里,母亲和小美手拉手站在蔷薇花丛中,她们的纸扎新娘服上,往生莲正在盛开。
停尸房的紫外线灯在凌晨两点十七分突然爆闪,我盯着父亲的纸扎小人,发现它左眼的水晶开始渗出暗红色纹路,像极了心脏跳动的轨迹。
解剖台上的福尔马林标本突然泛起涟漪,我在液面倒影里看见母亲抱着个檀木盒子走进纸扎铺,盒子缝隙里漏出的液体,正是殡仪馆特供的尸油。
心窍宝石是尸油做的。老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染血的解剖服,后颈插着半支注射器,你父亲不是病死的,是被做成了阴婚的‘活祭心脏’。
我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冷的冰柜。老陈的瞳孔扩散成诡异的圆形,那是被阴物操控的征兆。
他举起染着绿色液体的手术刀,刀刃上倒映着我惊恐的脸,而他的左胸口袋里,露出半截金粉纸人——正是昨晚在纸扎铺看见的新娘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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