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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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寒蝉鸣泣
滨海市地铁3号线的末班车在23:07分准时驶离医学院站,车轮碾过铁轨的接缝处,发出规律的哐当声。护士林夏缩了缩脖子,将羽绒服拉链拉高,空调出风口喷出的白雾在她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这趟车的空调比平时低至少5℃,车厢里的乘客都在瑟瑟发抖,羽绒服拉链的摩擦声此起彼伏,像一群寒夜里抱团的甲虫。
各位乘客请注意,下一站滨海湾站。电子报站声突然卡顿,变成刺耳的蝉鸣杂音,回荡在几乎空荡的车厢里。林夏抬头看向吊环广告,泛黄的防疫海报上,70年代的护士戴着厚口罩,眼神透过玻璃注视着她,海报右下角印着褪色的标语：低温能冻结细菌,却冻不住人心。
斜对角的孕妇突然抽搐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宽松的呢子大衣,指甲缝里嵌着可疑的白色碎屑——不是普通的粉底,而是类似冰晶的颗粒。她的肚子异常平坦,完全不像怀孕八个月的样子,更诡异的是,怀里的婴儿正在啼哭,她却毫无反应,眼球表面蒙着一层灰白,像冻僵的蝉蜕。
女士你需要帮助吗林夏本能地摸向口袋里的体温计,却看见孕妇突然转头,动作僵硬如木偶。她的脖子转动时发出咔嗒声,像是关节处结了冰,而那双灰白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林夏胸前的护士表——金属表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小心！邻座的大学生突然惊呼。孕妇的动作快得反常,冻僵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时,竟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冻伤痕迹。她张开嘴,露出发黑的牙齿,咬穿颈动脉的瞬间,涌出的血液却在接触空气后迅速结冰,在年轻人的羽绒服上形成蛛网般的冰晶纹路。
更恐怖的是,孕妇没有吞咽血液,而是伸出舌头反复舔舐伤口,唾液接触血液时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液态氮泼在热铁上。她的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嘶吼,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类似蝉鸣的次声波,震得林夏耳膜生疼。
车厢里的乘客终于反应过来,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按响紧急报警铃,却只换来更刺耳的蝉鸣杂音。林夏看见孕妇抬起头,灰白的眼球转向自己,嘴角还挂着冰晶血渣,喉咙里的嘶吼突然停止——她在定位,像蝙蝠利用回声,而定位的目标,正是护士表的滴答声。
躲到车厢连接处！林夏拽着最近的中学生冲向车门,余光瞥见孕妇的动作突然凝滞。所有感染者都有3秒的静止期,就像老式相机的对焦——这是她在座椅下发现的泛黄日志残页上写的：寒蝉病毒感染者通过声音频率定位,静止时正在计算猎物的心跳坐标。
3秒后,孕妇像被按下启动键的机械木偶,关节夸张地弯曲,以不符合人体构造的角度冲来。她的指甲缝里迸出冰晶,在金属扶手上划出火星,而其他乘客中,已有三人出现相同症状：瞳孔灰白、皮肤结霜、动作僵硬如冻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