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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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第九条,乙方自愿放弃术后治疗。主刀医生把沾血的棉球扔进托盘,通知殡仪馆吧,两个一起烧还能打折。
我咬烂了舌头。
血腥味冲开药效的瞬间,我听见脊椎发出齿轮卡死的咯吱声——这是黑市医生说的副作用,非法兴奋剂会让神经电流暴走。
手术台被我撞翻时,止血钳还插在伤口里。
我抄起骨锯扑向主刀医生,他眼镜片上映出我血红的眼睛：你们把我妈的呼吸机关了是不是！警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撞开消防通道的门,冷风裹着暴雨抽在裸露的肠子上。
手机在血泊里震动,是刀疤脸发来的视频。
我妈躺在太平间铁床上,有人往她静脉推透明液体。镜头突然转向旁边盖白布的尸体,露出的手腕上有道蜈蚣状疤痕——那是我爸做焊工时被钢筋烫的。
惊喜吗刀疤脸嚼着槟榔笑,你爸的卖命钱养了你三年,现在该你还债了。
我跪在雨水里呕吐,血水里浮着半片没消化的压缩饼干。
昨天这时候,我还在医院厕所就着自来水啃它。保洁阿姨踹门骂我占坑,她不知道这是我妈攒的过期抢险物资——我爸工地出事前,往家里运了三十箱这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