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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妹妹可知,苏州河边的缫丝厂最近在招女工她压低嗓音,日本人的东洋纱厂,童工手指被机器绞断的,每月不下十例。
白露的指甲掐进掌心。
七年前那个春夜,收留她的地下党教员被拖进警车,蓝布旗袍上全是血手印。
临别塞给她的《狂人日记》,扉页题着愿作惊雷破愚蒙,如今还压在陪嫁箱底。
露华院的海棠该修枝了。沈清秋转身时,风灯在游廊壁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剪得太晚,当心蛀虫啃了花根。白露望着她消失在转角,风灯琉璃罩内侧用朱砂画着极小的镰刀锤子,在烛光里若隐若现。
五更天鸡鸣,白露拆开陪嫁箱底的夹层。
《狂人日记》扉页的字迹已被摩挲得字迹模糊,书页间滑落半片银杏叶,正是三年前她初入周家时,沈清秋命她跪在祠堂前,偷偷塞进她手心的那片。
晨雾漫过雕花窗,将绣绷上的银杏叶晕染成朦胧的金色。
白露咬断绣线,看着银杏叶在晨光里舒展脉络。
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生长,就会像苏州河边的野草,再也拦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