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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比我记忆中更破败了,很多房子都空着,门窗紧闭,院墙上爬满了野草。路上几乎见不到年轻人,偶尔有老人在门口坐着,见到我,也只是木然地看一眼,眼神里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是恐惧还是警惕
拐过一条小路,我看到几个孩子在玩耍,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笑声却很清脆。他们见到我,突然停下了游戏,齐刷刷地看着我,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小声说了句什么,大家立刻作鸟兽散,躲进了附近的一户人家。
我家的老房子在村子最东头,一座青砖黑瓦的二层小楼。记得小时候,这房子是村里最气派的,爷爷在县里当过干部,有些积蓄,盖了这栋楼,乡亲们都羡慕得很。那时候我常在门口玩,看着村里的孩子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心里自豪极了。
如今再看,房子已经显得陈旧不堪,墙皮脱落,屋檐垂下几根黑色的藤蔓,有几片瓦已经碎了,从远处看,整栋房子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推开生锈的铁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院子里杂草丛生,曾经的菜园子早就荒废了。花坛里的月季和牡丹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几丛野草和蒲公英。门口趴着一条老黄狗,见我进来,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眼,眼神浑浊,又趴下了。
奶奶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屋里没动静。风吹过院子,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又喊了几声,终于听见拄拐杖的声音,缓慢而沉重,从屋内传来。
门嘎吱一声开了,奶奶站在门口,眯着眼看我。她比我记忆中矮了一大截,头发全白了,背也驼得厉害。她穿着一件褪色的蓝布褂子,手里拄着一根打磨光滑的黑木拐杖。
奶奶,是我,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