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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挟着金属腐锈的气息，将铁锈镇的青铜血祭台笼罩得宛如一口生了锈的巨棺。楚昭攥着阿林的手在人群中穿行，鞋底碾过的白色粉末不知是积雪还是骨灰，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台面上三百六十道圣痕泛着油光，那是人油混着神血涂抹的，每道痕迹里都嵌着碎牙——神官说这样诸神才能听见祭品的哀嚎。
"第三百批祭品，上前。"
镀金喇叭里传出的声音带着齿轮转动的杂音。楚昭抬头，神官艾诺斯站在台上，圣袍下裸露的手腕爬满黑红色血管，像寄生的触须般蠕动。他挥动的圣杖顶端，明昼鸟雕像的喙突然张开，露出里面转动的齿轮——昨天阿林说那是用逆神者的头骨磨成的。阿林的手在发抖，十三岁少年后颈的太阳纹尚未完全成型，淡青色的纹路像条未蜕完的蛇皮。楚昭将他往身后拉，掌心的碎铁片划破皮肤，铁锈混着血珠滴落，竟在圣痕间蚀刻出陌生的纹路。
"以明昼帝君之名，洗净不洁之魂。"
圣杖点在阿林眉心的刹那，楚昭听见齿轮咬合的闷响。少年发出凄厉惨叫，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圣杖刺入皮肤时，齿轮开始抽取他的血液。楚昭这才发现圣杖是空的，暗红色液体顺着杖身流入台面下的铜管道，尽头的熔炉里，圣焰中隐约浮现人脸轮廓。
"他们在炼油！"阿林的鼻血滴在圣痕上冒出青烟，"我姐姐...她说去当神官学徒..."
楚昭太阳穴突突直跳，锁骨下方的胎记突然发烫。父亲昨晚塞给他的青铜碎片在口袋里震动，碎片边缘的鸦羽纹路与胎记重合，视野瞬间被紫色填满。他看见所有圣痕化作可吞噬的链条，台面上的碎牙发出哭嚎，连空气中的铁锈都在共鸣。
"逆神者！"艾诺斯瞳孔骤缩，"他激活了弑神者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