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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冬生终于做出第一条合格的喇叭裤。他穿着这条裤子去邮局给小芳寄信,路上遇见几个时髦的姑娘,盯着他的裤脚窃窃私语。回到宿舍,他在信里写道：今天有个姑娘问我裤子哪儿买的,我说自己做的,她夸我手巧。
第二节
暴雨中的纸船
1990年的夏天,暴雨连续下了七天七夜。冬生租住的阁楼漏雨,他把脸盆放在床头接水,听着楼下积水没过脚踝的声音,心里惦记着车间里的布料。半夜时分,他突然听见有人砸门,开门一看,竟是浑身湿透的小芳。
学校发大水了,她牙齿直打颤,我......没地方去。冬生慌忙把她让进屋,找出自己的干衣服让她换上。小芳抱着热水袋坐在床边,看着墙上挂着的裁剪图：冬生哥,你真的要自己开店
冬生蹲在地上擦她的湿鞋,点点头：攒了点钱,想在步行街盘个门面。小芳突然抓住他的手,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冬生哥,我相信你能行。窗外的闪电照亮她的脸,冬生看见她眼里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那晚,冬生睡在地上,用纸箱和塑料布搭了个简易床铺。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小芳在纸上写字的声音。清晨醒来,发现枕边放着张字条：冬生哥,你像纸船,总有一天会漂到大海。字条下面,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纸船,正在波涛中前行。
第三节
橱窗里的倒影
1992年元旦,新生服装店正式开业。冬生特意在橱窗里摆了个穿着喇叭裤的模特,手里拿着朵塑料槐花——这是小芳送的开业礼物。顺子从省城赶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以后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