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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冰球撞在齿间发出脆响：所以顾总要收购我的灵魂版权酒精灼烧着胃袋,她突然看清酒瓶标签上的手写日期：2022年9月15日,首个账号注册的凌晨。
老板娘端来茶泡饭时,顾明城正在折叠餐巾。米纸般的方巾在他指间变成纸鹤,翅尖沾着威士忌酒渍：我要你继续运营这个新账号,用最真实的恐惧。他推来的手机正在播放某个美食博主的崩溃瞬间,那人对着镜头撕扯假发：他们要我每天吃五公斤奶油！
后厨传来冰箱启动的轰鸣,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想起停更的美妆账号,那些被甲苯腐蚀的指甲,为了试色过敏三十七次的嘴唇。瓷勺突然从指间滑落,在榻榻米上滚出哀鸣般的回响。
合作期间我会提供庇护。顾明城点亮平板,某直播平台的投诉界面正在燃烧,那些骚扰你的自媒体账号,三小时后会全部消失。屏幕蓝光映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像给承诺盖了枚水印。
林小满握紧威士忌杯,杯壁凝露浸透虎口的创可贴。居酒屋的电子钟突然报时,她听见自己说：我要在合同加个条款。玻璃移门外闪过夜归人的身影,那人举着手机拍摄霓虹灯牌的动作,与她三年前拍摄首个vlog时如出一辙。
林小满数到第七家餐馆的霓虹招牌时,小腿肚开始不受控地痉挛。凌晨三点的柏油马路蒸腾着白天的余温,塑料拖鞋黏在脚后跟的裂口上,每走一步都像踩着块融化的太妃糖。合作项目进行到第十三天,她已经能在闭着眼的情况下摸到虹古路所有24小时餐馆的电闸位置。
牛肉粉丝汤不要香菜。砂锅店老板头也不抬地喊,油渍斑斑的围裙在腰后系成死结。林小满缩在墙角机位,镜头扫过桌面时突然顿住——青花瓷碗边缘粘着半枚指纹,和她三天前在馄饨铺拍到的如出一辙。
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顾明城发来的项目进度表跳出来：第14次探店需增加后厨动线拍摄。她关掉通知,把最后一块萝卜糕塞进嘴里。咸腥的虾米卡在喉头,恍惚想起这是今天第四顿晚餐。
街角关东煮摊的灯牌突然短路,蓝紫电流在营业中三个字上跳起踢踏舞。林小满架起补光灯时,发现三脚架被人调高了15厘米——这个高度正好能拍到冰柜侧面结霜的裂痕,而那是顾明城昨天凌晨提醒她的拍摄死角。
墨鱼丸只剩两串了。摊主老徐掀开汤锅盖,白雾糊住林小满的镜头,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每周四都来买,给他留着。她调整白平衡的手突然发抖,取景框里映出自己发青的指甲——自从开始深夜探店,美妆账号囤的护手霜早已过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