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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群突然集体转向,舱内重力方向瞬间颠倒。我的骨骼发出冰川开裂般的声响,视网膜上投射出警告：遭遇真空衰变泡。窗外,彩虹色的球状结界正在吞噬星际尘埃,其表面流淌着与艾露吊坠相同的光纹。
这就是火种必须穿越的试炼。艾露的量子化身体开始燃烧,真空衰变会洗去所有侵略性基因。
纳米虫群组成的防护罩发出尖叫,舱内温度降至绝对零度。结界内壁上浮现出人类史上的所有战争画面,核爆蘑菇云与冷兵器血瀑交织成DNA链状。当虫群突破最后一层膜时,我后颈的伤疤突然剥落,皮肤下露出父亲用纳米虫刻写的诗：
给偷走星星的孩子
青铜在子宫里发芽时
记得把哭声调成次声波
那些妈妈们
正隔着超新星哺乳
虫群突然解体,我们在真空中坠落。下方旋转的翡翠色星球表面,布满与上海地下相同的青铜齿轮。当穿过大气层时,我听见数百万人用不同语言呼喊我的名字——他们是被其他星门传送的文明火种。
着陆点是个巨型图书馆,书架由结晶化的时间构成。走廊两侧的水晶柱里封存着各文明最后的孩子：螳螂刀臂生物的幼虫、液态金属构成的婴孩、还有公元3049年的人类胚胎。图书馆中央的黑色石碑上,跳动着父亲的心电图波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