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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香港湿热黏腻,阿锋跟着忠哥钻进一条逼仄的巷子。唐楼外墙上的霓虹招牌褪成淡粉色,陈记皮草的铁闸门上挂着休息中的木牌,却在忠哥叩响铜环后缓缓升起。
阿忠,你还知道来坐在藤椅上的老人戴着放大镜,正在给一张貂皮补色,袖口露出的刺青是只展翅的凤凰,上次说的那件事,想清楚了
忠哥鞠躬递上礼盒:陈师傅,这是深圳的荔枝蜜。他转身示意阿锋,这是我跟您提过的阿锋,想学传统制版。
老人上下打量阿锋,突然伸出手:张开。他捏住阿锋的食指关节,像捏一块皮料般揉了揉,指腹有茧,手腕稳。他从抽屉里拿出块碎皮,给我打个'十字结'。
阿锋接过针,指尖忽然想起黑厂流水线上的三万次重复。线穿过皮料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当年摩托车的轰鸣重叠——那是反抗,也是重生。十字结在阳光下闪着整齐的银光,老人点点头:晚上留下吃饭,我教你做'无缝拼接'。
晚餐时,陈师傅突然从樟木箱里拿出件旧大衣。黑色水貂皮泛着温润的包浆,领口处有块菱形补丁,针脚细密得像夜空中的星。这是1997年金融危机时做的,他摩挲着补丁,当时老板要裁员,我用边角料拼了三十件大衣,硬是让车间多撑了三个月。
忠哥突然握住阿锋的手:陈师傅是我恩人,当年要不是他偷偷教我制版,我早就饿死在旺角街头了。他望着窗外的霓虹,我想做中国的奢侈皮草品牌,不是为了钱,是想让世界知道,我们的手艺不比意大利差。
第四节
黎明前的星光
离开香港的前夜,阿锋在维多利亚港边给我打电话。游轮的探照灯扫过他手中的专利证书,一种皮草斜切排版方法的烫金字在夜色中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