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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没动,她看着地上的照片,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想起了《茶花女》,想起了玛格丽特的结局。她知道,自己比玛格丽特更傻,可她不后悔。她捡起照片,撕得粉碎,转身上楼收拾行李。小莲跟上来,怯怯道:太太,我……我也是没办法,梁先生给的钱,我娘病着……
锦绣停下脚步,看向小莲,目光冷得像冬天的江水。小莲,你的心,比这公馆的地板还冷。
她没再说下去,提着箱子下了楼。周世昌站在客厅,背对她,像一尊石像。她没看他一眼,推门而出。
街上,秋风卷着落叶,刮得她脸颊生疼。她去了医院,检查的结果像一记重锤——她怀孕了。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风从窗缝钻进来,凉得她发抖。她想起了梁陈的笑,想起了他的谎言,想起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她知道,这孩子可能是梁陈的,也可能是周世昌的,可她不在乎。她摸着小腹,忽然觉得,这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几天后,她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梁陈因商业诈骗被捕,周世昌的生意也因丑闻受挫。她没觉得解气,只觉得可笑。她想起小莲的话,辗转打听到,周世昌早有外室,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她坐在租来的小屋里,烧掉那本《茶花女》,火光映在她脸上,像一朵绽放的海棠。
1941年春,战火烧到上海,炮声在远处轰鸣,像命运的丧钟。锦绣带着孩子逃到南方,在一个小城租下一间铺面,开了一家女子书肆。书肆里摆满了她从上海带出的藏书,《西厢记》《红楼梦》《茶花女》,每一本都是她心底的裂痕。她教女人读书,教她们识字,教她们不必做笼里的鸟。她的孩子在书肆里牙牙学语,眼睛清亮得像她从前的模样。
某天黄昏,她在书肆门口浇花,抬头看见天边一抹残阳,红得像裂帛的颜色。她笑了笑,低头继续浇水。风吹过,书页翻动,像在诉说一个女人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