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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碎片被扫进簸箕时,林霭发现最尖锐的那片卡在文件夹缝隙里。断面折射着冷光,像把微型手术刀。她鬼使神差地捡起碎片,在掌心伤口上又划了一道。鲜血涌出的瞬间,三年前的雨夜突然在眼前重现——江逾白浑身湿透地站在她家楼下,手里攥着被退回来的公寓钥匙,钥匙扣上挂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买的咖啡豆挂件。
你的人生就是张Excel表格。他当时这么说,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锁骨上,汇成细小的溪流,连心跳频率都要设置条件格式。此刻林霭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星野项目书,突然发现所有数据都变成了江逾白眼尾的那颗痣,在记忆里忽明忽暗。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响与三年前重合。林霭按下保存键,给项目经理回了条语音：明天上午十点,我要见那位咖啡师。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她看见倒影里自己染血的指尖,正慢慢在键盘上敲出那个被刻意遗忘的名字。
2
霓虹深处的重奏
雨丝在霓虹里碎成彩色糖霜,林霭的高跟鞋踩进积水时溅起细碎的光斑。她盯着导航上跳动的蓝点,发现熵增咖啡馆恰好嵌在三条高架的夹角里,像被现代文明遗落的咖啡豆。
推门瞬间,肉桂香裹着冷气扑面而来。风铃摇晃的节奏让她想起江逾白总爱在策划案里塞进去的爵士乐谱,那些蝌蚪般的音符曾在会议室的投影仪上爬满整面墙。
林总监清冽的男声从操作台后传来。男人摘下口罩时,林霭看见他左耳戴着枚银质耳钉,形状像滴落的咖啡渍。这让她想起江逾白总说耳钉是叛逆期没拔干净的智齿。
我是程屿。他擦拭着骨瓷杯,手腕上露出半截纹身——梵高的《星空》在咖啡豆丛中旋转,星野的项目,需要先尝尝我们的招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