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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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盐台上供着尊三眼盐神像,神像掌心托着的不是香炉,而是方沾血官印——正是登州都监府的虎头大印。印台残留的朱砂混着盐粒,在火光下显出七月十五的字样。张横的朴刀忽然劈向神像,盐壳剥落处露出内里真容:竟是栾廷玉的等身盐雕,左眼镶着孙家祖传的虎头枪碎片!
盐洞顶棚忽降盐雨。
柳闻莺立在坠盐中抚琴,弹的正是《蓼儿洼曲》缺失的商调段落。盐粒随琴音凝成箭矢射向孙立,却在触及钩镰枪时簌簌显字——每粒盐都刻着个阵亡盐工的名字。张横暴喝声震塌半壁盐墙,露出后面奔涌的暗河,河面漂浮的盐包正被赤硝石烧得滋滋作响,外层的蔡字印遇热褪去,露出底层替天行道的褪色朱批。
孙立枪尖刺入盐神像基座,挑出卷浸油盐册。泛黄的《忠义盐录》记载着招安前梁山自营盐井的账目,末页被血渍蚀出孔洞,月光透射竟在地面映出登州水师布防图——图中蓼儿洼的位置,标着个滴血的虎头印。
第八章
铁叫子的残谱
登州老盐坊的梁柱爬满盐霜,乐和蜷在霉烂的蒲团上,十指在焦尾琴的断弦间痉挛。孙立掀开地窖活板门的刹那,惊飞的盐蛾扑簌簌撞上墙面的工尺谱——那些用盐粒黏成的音符,正随着穿堂风移位成《蓼儿洼曲》的变调。
铁叫子,该还债了!张横的火焰朴刀劈开蛛网,刀光映出乐和脖颈上新烙的虎头印,虎目处多出一道竖痕——与都监府账簿上的暗记如出一辙。孙立按住躁动的钩镰枪,瞥见乐和脚踝拴着的铁链竟由盐晶铸成,锁眼处嵌着半枚忠义钱。
乐和突然暴起,断弦割破指尖,血珠甩在盐谱上竟不坠落,沿着音符排列成水道脉络。张横嗤笑着掷出酒葫芦,烈酒泼溅处,血珠突然蒸腾成雾,在半空凝出半幅蓼儿洼盐路图。孙立枪尖挑起块盐砖砸向墙面,震落的盐粒填补了血雾缺失处——那分明是登州水师废止的运盐密道!
好个铁锁横江!张横突然挥刀劈向乐和天灵盖,孙立横枪格挡的刹那,铁链应声而断。乐和滚向角落时撞翻盐瓮,瓮底滚出个浸油的羊皮卷,展开竟是《蓼儿洼曲》全谱,谱角盖着方腊旧部的圣公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