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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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志的纸页泛着霉味,林深对着油灯逐行辨认：林氏工坊,嘉靖十七年立,主营苏绣贡品,二十三年冬月失火焚毁,无一生还。他的手指停在贡品二字上,突然想起陈叔昨晚包扎他伤口时,曾对着他腰间的玉佩叹气：这料子,当年只有宫里的娘娘才配用。

绣春巷白天是寻常市井,到了夜间却换上另一副面孔。灯笼上的莲花纹样次第亮起,脂粉香混着檀香味扑面而来。林深刚踏入巷口,就被个戴面纱的女子拽进侧巷。别点灯！女子摘下纱帽,露出左眼角的泪痣,正是昨夜青楼里的舞娘纤云。她往墙上贴了张隐身符,低声道：他们在找你,带着龙纹契约卷的人。

纤云的衣袖滑落,露出腕间新添的伤痕,形如被利爪抓挠的血痕。昨晚你走后,那些女鬼就变成了猫脸！她从衣襟里掏出半块碎银,这是从影子大人贴身宦官那里偷来的,上面刻着...碎银在灯笼下显出凹纹,竟是个罂字。

罂子膏,林深倒吸冷气,想起《百鬼契约录》里的记载,用婴儿胎盘炼制的邪药,能让人魂魄分离——当年太医院就是用这个控制难产鬼纤云点头,突然浑身颤抖,指向巷口：他们来了！

阴影中走出八个戴斗笠的人,腰间挂着绣春刀,刀鞘上刻着与银镯相同的莲花纹。林深拽着纤云后退,后背撞上一扇朱漆门。门环上的铜兽突然睁开眼,竟是两具镶嵌的人眼珠。纤云惊呼：这是...林氏工坊旧址！

灯笼突然剧烈震动,符文投射在门上,竟拼出一道暗门。门内传来潺潺水声,腐臭味比乱葬岗更甚。林深举灯照去,只见池子里泡着十七具婴儿骸骨,每具骸骨的脐带都缠着银镯,镯上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最深处的石壁上,用朱砂写着触目惊心的八个大字：皇子降世,狸猫换太子。

第三章

龙纹契约卷

原来你真的来了。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深抬头,看见影子大人正坐在房梁上,手里把玩着那卷龙纹契约。老人的脸涂着厚厚的铅粉,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露出金牙：二十年前,你母亲就是在这里发现了秘密,可惜她以为能靠夜巡人的身份揭露真相。

陈叔突然从暗处跃出,手里握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正是林深母亲的遗物。你当年逼死嫂子,现在还想让这孩子陪葬老人左眼的.patch掉落,露出空洞的眼窝,里面竟嵌着一枚符文铜片,别忘了,灯笼里的魂灵若消散,龙纹契约也会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