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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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片刻后响起带着电流杂音的回应：你怎么猜到的那个刻意捏造的萝莉音里漏出几分吴侬软语的尾调,像是苏州河畔被雨淋湿的栀子香。
陈枝桠望向F区17床的方向。两小时前那里刚推走一个呼吸衰竭的患者,蓝白条纹的床单还没来得及更换。他点开对方资料卡,在个性签名栏看到一行小字：等玉兰花开的时候,回仁济医院看导师。
晨雾漫进游戏世界时,他们正分享着第5管能量合剂。陈枝桠看着元素师用火焰南瓜炸开宝箱,突然说：地西泮注射液遇光易分解。这话没头没尾,却让正在喝水的对方呛咳出声。
所以静脉注射时要避光。清冷的女声突然褪去伪装,带着上海三甲医院特有的利落腔调,你是药剂科的
警报声在此刻撕裂方舱的寂静。陈枝桠把手机塞进防护服内袋,橡胶手套擦过屏幕时误触了拥抱动作。漫游枪手突然张开风衣,将娇小的元素师裹进怀里——这个动作在游戏里本该是滑稽的像素堆叠,此刻却因两人同时僵直的操作,凝成钟楼顶端一道荒诞的剪影。
当护士掀开他的隔帘时,陈枝桠最后瞥见对话框里跳出的消息：明天带你看雷鸣废墟的萤火虫洞窟。他冲向抢救车的脚步带翻折叠椅,手机坠落瞬间,游戏背景音里的雨声与现实的雨声重叠,在方舱铁皮屋顶上敲出连绵的镇痛曲。
2
机械心跳
第二节机械心跳
梅雨季的潮气在防护服里凝成细密水珠,陈枝桠盯着游戏界面右上角的暴雨预警,医用胶带缠着的尾指在键盘上微微抽搐。他刚结束连续28小时的值班,防护面罩勒出的血痕在屏幕冷光下像道破碎的代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