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6/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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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时,柳如烟被押解上船。她华服尽湿,珠钗歪斜,却仍昂着头：沈砚之,你以为有了虎符就能翻天皇上当年能杀苏家,就能杀你——
住口！副将抽出佩剑,当今圣上乃先太子殿下,早已昭告天下,当年通敌案乃奸人构陷！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惨白。苏清禾看着她惊恐的模样,忽然想起地牢里那碗忘忧散。她摸出怀中的铜镜,两半碎片在阳光下终于拼合完整,双鹤衔着的不再是枯枝,而是一枚栩栩如生的虎符。
柳如烟,你输了。沈砚之撑着剑站起身,虽面色如纸,却仍是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新帝仁厚,念你是柳家女眷,可免你一死。但从今往后,你须在尼姑庵里,为枉死的人忏悔终生。
柳如烟被拖走时,发髻上的东珠滚落湖中,激起一圈细微的涟漪。苏清禾望着渐远的船队,忽然感觉腰间一暖——沈砚之已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像怕一松手就会失去。
清禾,还记得我十六岁时说过的话吗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意,我说要带你去看塞北的雪,江南的春。如今……
如今我们有的是时间。她抬头吻去他眼角的血痕,砚之,你看这铜镜,双鹤终于可以展翅了。
镜面上的水珠滚落,露出完整的生死不负四字。远处传来山寺的钟声,惊起一湖鸥鹭。苏清禾靠在他胸前,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知道这一次,他们真的可以放下仇恨,去赴那场迟到三年的约定。
三日后,新帝的圣旨到了。除了平反与赏赐,更有一道特赦：允沈砚之卸甲归田,与苏清禾隐居山水。
暮春时节,他们乘船离开江南。苏清禾站在船头,看沈砚之将双鱼佩投入水中,激起细碎的银光。他转身时,手里握着那面完整的铜镜,镜中倒映着两岸桃花,以及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