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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休了。林小雨从包里取出那个被雨淋湿的快递盒,不过他留了些东西给您。盒子里是当年罢工事件的完整调解记录,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年轻的陈律师抱着个穿校服的小女孩站在石榴树下。
第二天清晨,林小雨在茶水间遇到了周律师。听说您要去吉隆坡年轻人递来一杯咖啡,我爷爷说刘总监的秘书喜欢用蓝色文件夹。他从公文包取出个U盘：1997年金融风暴时,当地有个类似的担保案例...
航班起飞前,林小雨收到陈律师的短信：书签背面有密码。她在登机口掏出铜质书签,发现背面刻着组数字：19930516——她通过司法考试那天的日期。
吉隆坡的谈判异常顺利。当对方律师第三次提到行业惯例时,林小雨突然想起笔记本里夹着的便条。她假装整理文件,快速扫了眼陈律师的字迹：问他们是否还记得2008年槟城港的'惯例'。
会议室瞬间安静。对方首席谈判官摘下眼镜：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
回程飞机上,林小雨翻看着陈律师的笔记本。在关于文化差异的章节里,她发现一页被撕掉的痕迹,残留的纸边上用铅笔写着：有些事不必传承,自己摔过才记得住。
公司周年庆那天,林小雨在档案室发现箱贴着待销毁标签的旧文件。最上面是陈律师二十年前写的辞职信,日期显示在他入职集团的第三年。信纸背面有行后来添加的备注：法务不是做生意,是守夜。想清楚再回来。
暴雨再次降临的深夜,林小雨独自加班。电脑屏幕突然跳出新邮件提醒,发件人是已经离职的小郑。附件是他在柬埔寨出差时拍的日落,主题写着：您看这朵云,像不像陈律师画的石榴花
她走到窗前,发现楼下的石榴花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三楼。最顶端的花苞在雨中轻轻摇晃,像极了当年别在越南文件袋上的那朵。远处写字楼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宛如二十年前马尼拉湾的黄昏。
林小雨回到座位,打开一个新的文件夹。命名时她停顿片刻,最终输入：给下一位看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