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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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坊之争
次日晌午,林羽站在蛛网密布的旧宅前,脚下青砖缝里长着几簇开蓝花的蓼蓝。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抱臂而立,腰间刀穗绣着苏家旁支的纹章。庶子也配管染坊为首的陈三吐了口草茎,不如趁早滚回柴房,省得碍眼。
林羽不慌不忙翻开账本：上月陈管事从染料庄购进的苏木,每斤贵了三钱银——他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而城南王记货栈的苏木,同等货色便宜五成,却从未入过苏家采购单。陈三脸色骤变,手按上刀柄。
家主有令,染坊事务悉听我裁断。林羽扬起玉佩,阳光在蟠龙纹上折射出冷光,若陈管事对账目有疑,大可随我去书房查核。待三人骂骂咧咧离开,他转身对缩在门后的小翠说：去请城中最有名的染匠,就说我有『不褪色的秘诀』相商。
雨夜试染
初秋雨夜,染坊第一口试验缸正咕嘟冒泡。七十八岁的老染匠周师傅盯着缸中翻涌的青紫色液体直摇头：从未见过用酒泡染料的,简直胡闹！林羽却盯着怀中的怀表——这是用原主生母留下的银镯改的,表盘刻着现代的时间刻度。
卯时三刻,起缸。他掀开缸盖,热气蒸腾中,一匹素纱襌衣缓缓浮出,竟比浸缸前白了三分。周师傅惊得差点摔了捣衣杵：这、这是『脱胶』你竟能让生丝在染前褪去胶质
用草木灰水加酒煮沸,碱性物质能分解丝胶。林羽用竹筷夹起布料,水痕掠过处,纤维间的油脂正化作细泡上浮,待晾干后再入染缸,色素便能直透纤维芯。他转头对呆立的学徒们说：记下,浸练时辰不得超过两炷香,过久则丝脆；火候需如『蟹眼沸』,大滚则伤质。
当第一匹真正的靛青缎在晨雾中展开时,周师傅突然扑通跪下：老朽愿立血契,终身为公子驱使！缎面上的靛蓝色如凝固的夜色,指腹擦过不留半点痕迹——这是林羽用现代化学知识改良的媒染固色法,让金属离子在纤维间架起了色素桥梁。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