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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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敲击着直播间的玻璃幕墙,赵莹莹对着镜头露出职业化微笑,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屏幕右下角的弹幕如黑色潮水翻涌,看假货主播如何作妖的鲜红词条像道溃烂的伤口,每刷新一次就渗出新的恶意。她举起盐罐的手悬在半空,罐身标签上喜马拉雅天然盐的字样突然扭曲变形,在LED灯下发青——那是工业盐遇水后的荧光反应。
这道三文鱼的关键,在于盐粒与鱼肉的呼吸节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像片被风吹皱的薄纸。不锈钢炒勺突然当啷敲向水龙头,勺柄在台面上拖出细长的影子：停手吧,你手里的盐,比陆辰的良心还脏。
全场死寂。
赵莹莹猛地转头,看见炒勺正懒洋洋勾着水龙头,金属表面映出后厨通道的监控画面：陆辰穿着黑色连帽衫,正将印有莹莹严选的标签贴在工业盐袋上。他指尖沾着的紫色粉末,正是三个月前导致消费者昏迷的味觉剥夺剂。
他在三号仓库,铁锅突然腾空,火苗在灶台上跳起蓝色妖姬般的火焰,1998年烧你祖父的火,也是这个颜色。铲面浮现出斑驳的记忆：年轻的祖父在火场中挣扎,陆辰的父亲正往酒坛里倾倒工业酒精,旁边的苏婉儿母亲举着相机冷笑。
不可能……赵莹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烤箱。林砚不知何时冲至身旁,笔记本电脑屏保正是她祖父的旧照——照片里的老人笑得爽朗,手里握着的银铲与她此刻攥着的那把一模一样。区块链检测显示,这批盐的钠含量超标200%,他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跳动的数据流,而且含有致幻成分,和你上次直播后突然昏厥的原因一致。
直播间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胡萝卜顶开冷藏柜,菜叶上还沾着陆辰的指纹：他刚换完标签！苏婉儿买通了平台,五分钟后就会有‘食物中毒’的热搜爆掉你的直播间！
赵莹莹盯着银铲手柄的星字刻痕,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耳语：当你听见厨具说话时,便是味霸的阴谋浮出水面之时。炒勺突然震动,勺柄指向仓库方向：去阻止他,我们帮你拖住门口的水军。
她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那是苏婉儿雇的黑粉砸破了直播间橱窗。铁锅在火上烧得通红,自来水凝结成冰锥,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记住,你的手不是用来发抖的,是用来握住真相的。
凌晨三点零七分,林砚的公寓笼罩在幽蓝的屏幕光里。第三十六次运行器物拟人化算法失败时,他揉碎草稿纸砸向墙壁,却不小心惊醒了藏在咖啡机后的削皮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