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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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七分,林昭第三次被冷汗浸透睡衣。床头小夜灯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光斑,那些游动的暗影仿佛活物般攀附在天花板,又顺着他的被褥缓缓蠕动。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暗影骤然消散,只留下空调外机单调的嗡鸣。
这样的夜晚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周。
当房东说有间低价次卧时,林昭几乎没有犹豫就签了合同。毕竟能在大学城附近找到月租八百的房间,足够抵消走廊里斑驳的墙皮和总也修不好的电梯。只是没想到,那个总穿着黑色卫衣的室友谢砚,比想象中更像个谜。
初次见面是在暴雨倾盆的傍晚。林昭拖着湿透的行李箱推开203室的门,正撞见谢砚倚在窗边吸烟。苍白的月光穿过他垂落的银发,在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冷霜,指间明灭的烟头明明灭灭,却没有一丝烟雾飘散。
我叫林昭,以后...话没说完,谢砚已经转身进了房间,只留下虚掩的门缝里渗出的凉意。
此刻,林昭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影子,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细微的响动。他屏住呼吸,听见木质地板发出轻响,像是有人赤足踩过。脚步声在他房门前停住,隔着门板,他似乎能感受到某种炽热的视线穿透黑暗,落在自己裸露的脚踝上。
谁林昭猛地坐起身,床头小夜灯突然闪烁几下,彻底熄灭。黑暗中,他摸到枕边的美工刀,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就在这时,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门缝下一抹银色——那是谢砚的银发。
第二天清晨,林昭在厨房撞见正在煮咖啡的谢砚。男人穿着松垮的灰色睡裤,后腰处隐约露出一道蜿蜒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图腾。察觉到他的视线,谢砚动作一顿,咖啡勺磕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热水器在左边。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林昭注意到他握杯子的手指关节泛白,指甲在陶瓷表面刮出细微的痕迹。
直到淋浴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面,林昭才发现自己脖颈处的月牙状胎记正在发烫。水珠顺着锁骨滑落,那抹淡银色印记竟隐隐泛起微光,在瓷砖上投下晃动的暗影,形状像极了谢砚昨夜垂落的银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