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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铃引祸
暮春的柳絮粘在王记包子铺的幌子上,老板娘第五次挥走企图啄食蒸笼的麻雀时,瞥见那个游方道士又在街角摆弄铜钱。靛蓝道袍洗得泛白,衣摆沾着不知哪处山头的泥浆,发髻歪斜插着根狗尾草——倒是与檐下打盹的狸花猫颇有几分神似。
叶小道,再赊包子就拿桃木剑来抵!她叉腰喝骂,惊得那道士腕间铜钱叮铃落地。
叶知秋也不恼,嬉笑着去追滚动的铜板:好姐姐莫急,待我赚够银钱......话音未落,三枚铜钱忽地腾空而起,在夕照中化作金铃虚影,您瞧这五帝钱幻化的金铃,摇一摇能祛病消灾......
围观人群发出嗤笑。这戏法他连演七日,连街口黄口小儿都能拆穿:铜钱背面用鱼胶粘着极细银丝,借日头反光惑人眼目。但今日奇的是,那金铃虚影中竟渗出丝丝黑气,在青石板上蜿蜒如小蛇。
要出人命哩!卖香烛的阿婆突然指向西街大喊大叫。
朱漆门楼下,青衫书生正被雪色狐尾绞住脖颈。三条狐尾皎若月华,却缠着缕缕黑雾。叶知秋并指甩出黄符,符纸在疾风中燃作火凤——这是他独创的凤鸣符,焰心凝着终南山冰泉淬炼的朱砂。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火凤长啸着扑向阴影处,却见绛红广袖翻卷如血蝶。罡风起处,狐妖回眸一瞥,叶知秋呼吸骤滞。那女子眉间朱砂痣艳如泣血,眸中却凝着昆仑雪顶终年不化的寒雾,眼尾一抹绯色像是用晚霞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