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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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城,言小,人际不过抬眸与低首之距,相逢似命中注定；言大,若无那份刻意为之,一回身,便似沧海再难寻踪。石眉摩挲着褪色的订婚请柬,玻璃窗外的雨丝正将霓虹晕染成朦胧的水彩画。三个月前香槟塔折射的璀璨,此刻都化作请柬边角的褶皱。
泛黄的纸页上,烫金的喜字已黯淡无光,却依旧刺得她眼眶生疼。那天他松开她的手,说我们分手吧,转身离去时衣摆扬起的风,仿佛将整个世界的温度都带走了。没当夜深人静时,像只受伤的小猫,任由回忆如潮水般漫过心头。
石眉将褪色的订婚请柬塞回抽屉深处,玻璃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珠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像是她止不住的眼泪。手机在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是张洛川发来的消息：雨这么大,我带了伞,在楼下等你。
她站在镜子前,盯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机械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抓起包朝楼下走去。推开单元门,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雨丝扑面而来,张洛川撑着黑伞立在路灯下,浅灰色的风衣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他看见她出来,立刻迈步迎上来,将伞倾向她这边,回去的路不好走,我送你。
石梅垂眸应了声嗯,两人并肩走在铺满积水的街道上。伞骨倾斜的角度让她肩头几乎要贴上张洛川的手臂,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街边店铺的霓虹透过雨幕,在水洼里碎成斑斓的光点,恍惚间又想起和前男友在这条街上漫步的时光。那时她满心欢喜,如今只剩无尽的空落。
你最近......还好吗张洛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石梅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脚下溅起的水花,就那样吧。她知道张洛川一直对自己有好感,可在刚经历分手的此刻,任何情感的靠近都像是在溃烂的伤口上撒盐。
张洛川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追问。走到路口等红绿灯时,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碾过积水,泥水飞溅,他眼疾手快地揽住石眉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石眉身体僵了一瞬,那熟悉又陌生的体温,让她鼻子陡然一酸。绿灯亮起,她不着痕迹地挣脱开,加快了脚步。
到了石眉家楼下,张洛川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听说你喜欢吃甜食,路过蛋糕店买的。石眉看着精致的包装盒,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她想拒绝,可对上张洛川温柔又带着期待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谢谢。
别太为难自己,要是......要是想找人说说话,随时都可以找我。张洛川说完,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石眉喉头发紧,点点头转身进了楼。
站在电梯里,石眉打开盒子,是一块草莓慕斯,鲜红的草莓被奶油包裹着,娇艳欲滴。她用勺子挖了一小口,甜味在舌尖散开,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心底的苦涩。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张洛川：早点休息,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