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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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走进了栖梧阁。她目光浑浊却透着悲悯,在阁中缓缓踱步,看着那些挂满墙壁、饱含哀伤的绣品,轻轻叹了口气。老妇人走到白芷面前,缓缓开口：姑娘,执念太深,苦的终究是自己。白芷仿若未闻,手中的针线依旧机械地穿梭着。

老妇人并未离开,她在阁中寻了个角落坐下,每日看着白芷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几天后,老妇人再次靠近白芷,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幅泛黄的绣品,绣的是一对恋人在繁花簇拥下携手漫步。老妇人轻声说：这是我年轻时与爱人的定情之物,后来他战死沙场,我也如你这般,守着回忆过了半生。可到最后我才明白,他若泉下有知,定不愿见我如此痛苦。

白芷的手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被无尽的哀伤掩盖。她沙哑着嗓子说：您不懂,我与他的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撑。老妇人摇了摇头,默默离开了。

不久后,京城中流传起一个说法,在城外的一座古寺里,有一位高僧,佛法高深,能解世间一切苦难。白芷听闻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前往古寺。

古寺中香烟袅袅,白芷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哭诉着自己的遭遇,泪水浸湿了地面。高僧静静地听完,缓缓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缘起缘灭,皆是定数。你与他的缘分,今生已尽,苦苦执着,不过是徒增痛苦。白芷却哭喊道：大师,若连这份执着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高僧只是闭目不语,不再作答。

从寺庙回来后,白芷依旧没有走出痛苦的深渊。一天夜里,她在恍惚中梦到了顾清辞,他还是那般温润如玉,笑着向她走来,轻声说：白芷,别再等了,好好活下去。白芷伸手想要抓住他,却扑了个空,从梦中惊醒。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她憔悴的脸上。白芷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轮明月,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思念在作祟,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放下心中的执念。

此后,每到顾清辞的生辰和忌日,白芷都会身着素衣,带着自己新绣的作品,来到他们曾经常去的湖边。她将绣品放在水面上,看着它们随着水流渐渐远去,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思念传递给另一个世界的他。

岁月无情,渐渐地,白芷的视力越来越差,双手也开始颤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绣出精美的作品。但她依旧没有停下,哪怕只能绣出歪歪扭扭的线条,她也要用这最后的力气,来延续对顾清辞的爱。

最终,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白芷在栖梧阁中闭上了双眼。她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枚顾清辞当年送给她的玉佩,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像是终于在另一个世界与他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