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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碎玉鉴
故宫西北角的文物修复室里,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温澜用镊子夹起0.3毫米的桑皮纸,轻轻覆在《千里江山图》的断裂处。宣纸纤维在蓝光下舒展如蝶须,露出边缘细微的孔雀蓝结晶——这不该出现在北宋年间的矿物成分。
温老师,研讨会提前了。助手小跑进来,碰倒了案头青瓷洗笔缸。水流漫过父亲那本1998年的修复日记,泛黄纸页上缅甸矿区四个字突然洇成血褐色。
温澜猛地按住太阳穴。那种熟悉的刺痛又来了,像有把锥子沿着颅骨缝隙游走。最近每次接触含铜矿物颜料,耳鸣就会伴随模糊的男声:阿澜...矿道图纸...
就说我在处理绢本分层。她将突发抽搐的左手藏进袖口,水晶镇纸压住日记本上浮起的诡异纹路——那些线条正自动组合成父亲坠亡的酒店轮廓。
外滩美术馆的空调系统将湿度精准控制在55%。温澜站在《柳鸦芦雁图》摹本前,颈后寒毛突然竖起。玻璃展柜反射出身穿鸦青色西装的男人,他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虚抚画作题跋,如同抚摸情人脊背。
谢总对宋徽宗的瘦金体也有研究温澜的麂皮手套擦过展柜接缝处,采集到几粒朱砂粉末。这种掺了金箔的昂贵颜料,只在她上个月修复的走私文物上出现过。
谢临舟转身时带起松墨气息,袖扣在射灯下闪过一线幽蓝:比起真伪,我更关心它经历过几次修复。他忽然贴近,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畔,比如右下角这只芦雁,羽毛层次比真迹少了两道分染。
温澜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细节从未公开,除非他见过父亲私藏的那半幅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