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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育德中学的天台。
陈默的对讲机在裤兜震动,传来ICU的警告：陈警官,您父亲的血压突然升高,手术必须提前,否则……他握紧手机,听见拐角处传来压抑的哭泣。王曼玲的翡翠戒指划破苏小羽的校服,露出下面青紫色的淤痕,每道淤痕都有三天以上的历史：苏小羽,你妹妹的心脏病手术费,我丈夫可以全免——只要你承认作弊,从育德中学退学。
他悄悄探头,看见苏小羽缩在护栏边,右手小指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那是三天前被张恪掰断的,指节处还渗着血。沈建明的注射器闪着冷光,正对准她的左臂,而晨晨抱着琴谱跪在地上,肩膀发抖,胸前的校牌显示她才是真正的苏小羽,而那个被霸凌的,是妹妹苏晨。
对讲机再次震动,护士的声音带着不耐：陈警官您父亲快不行了！陈默看着王曼玲掏出手机,屏幕上是父亲的医疗事故报告：1998年3月15日,市立医院302病房,青霉素过敏误诊,导致患者终身残疾。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起父亲每月的止痛药,想起自己刚考上刑警时的誓言,要守护正义。
他转身,走向楼梯间,却在拐角听见砰的巨响——是晨晨被推撞在护栏上的声音。晨晨！苏小羽的尖叫混着雨声,陈默回头,看见晨晨的手抓着护栏,琴谱散落在地,每一页都印着鸢尾花图案,而她的另一只手,正捂着胸口,那是心脏病发作的前兆。
他伸手去抓,指尖触到晨晨手腕的胎记,湿润的,带着体温,却在这时,王曼玲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是父亲的心电图,直线正在拉长。他的手松开了,晨晨的身体向后仰去,坠落的瞬间,琴谱中的一页飘落在他脚边,上面是苏小羽的字迹：给晨晨,我的双生鸢尾,愿我们在天堂重逢。
回到警局,他将晨晨指甲里的皮肤碎屑、苏小羽的断指照片、王曼玲的威胁信锁进抽屉最深处。在勘查报告上,他写下自杀,却在签名时,笔尖划破了纸张,留下道深长的划痕,像极了晨晨坠楼时在空中划过的轨迹,也像极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从此,他的警徽蒙上了永远擦不掉的阴影,直到收到那封黑色鸢尾花请柬,直到走进镜渊酒店,直到看见苏晚眼中的仇恨——那是他用整个职业生涯都无法偿还的债,是刻在灵魂深处的血色鸢尾,永远绽放,永远疼痛,永远提醒着他,什么是真正的正义,什么是无法饶恕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