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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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学了什么呀我蹲下身替她整理衣领,瞥见她手背有道浅浅的抓痕,呼吸陡然一滞,小糖,这是怎么回事
小糖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眶却迅速泛起泪花。旁边戴粉色蝴蝶结的小女孩突然指着她喊：老师说苏小糖没有爸爸,是野孩子！刺耳的童言让周围几个家长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雨不能这样说！年轻的王老师快步赶来,歉疚地看向我,苏妈妈,实在抱歉,我已经批评过......
没关系。我强撑着微笑,把小糖冰凉的手捂在掌心。她突然抽回手,低头踢着脚下的落叶：妈妈,我真的没有爸爸吗
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地刺进我伪装的坚强。四年前在产房独自承受剧痛时,在凌晨三点抱着高烧的小糖狂奔去医院时,在被甲方指着鼻子骂单亲妈妈没责任心时,我都没有此刻这般无措。
回到出租屋时,夕阳把狭小的客厅染成暖橘色。小糖窝在褪色的沙发上看动画片,我系上围裙钻进厨房。案板上摆着超市临期打折的青菜,冰箱里只剩半盒鸡蛋。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房东发来的消息：小苏,下个月房租要涨五百,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大家都不容易......
我捏着手机站在蒸腾的热气里,喉咙发紧。上个月接的儿童房设计项目尾款还没到账,银行短信提示房贷还有三天到期。小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软糯的声音带着困意：妈妈,我想吃糖。
等发工资了,妈妈给你买草莓味的棒棒糖。我转身擦掉眼角的泪,把煎糊的鸡蛋饼切成小熊形状。小糖吃得很开心,碎屑沾在嘴角,像只贪吃的小仓鼠。
深夜,等小糖睡熟后,我打开电脑继续修改设计图。甲方要求明天中午前必须交稿,可灵感像被抽干的水井。窗外飘起细雨,滴答声混着老式空调的嗡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突然,电脑屏幕一黑,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又停电了......我摸黑找出蜡烛点燃,火苗在穿堂风里摇曳。借着微弱的光,我翻出抽屉里的存折,最新余额显示只有876元。存折内页贴着张泛黄的B超照片,那是四年前在周明远背叛当天拍的,照片背面歪歪扭扭写着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