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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贩卖机的双重轨道
林小满的钢笔尖第五次戳破绘图纸时,窗外的樱花正扑簌簌跌进自动贩卖机的投币口。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起身去买饮料——实验报告上的细胞分裂图总是对不齐,像极了她每次看见周砚时,慌乱的心跳频率。帆布鞋踩过走廊的瓷砖,消毒水味混着樱花香钻进鼻腔。贩卖机银灰色的机身在日光下泛着微光,她摸出硬币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是周砚,永远穿着白大褂,永远带着雪松洗衣液的清冽气息。
早。他路过时颔首,袖口的试管吊坠轻晃,里面的淡绿色液体像极了她养的多肉叶片。林小满的指尖突然发烫,硬币当啷掉进投币口,却卡在了出口处。
又卡住了周砚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扬起轻微的弧度。他蹲下身查看贩卖机,雪松味混着若有似无的薄荷糖气息袭来,林小满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显微镜下的蕨类孢子。
试试这个。他摸出枚硬币,在指尖转了个圈,有时候需要点角度。硬币落入投币口的瞬间,他的手腕擦过她的手背,胎记的小叶子形状蹭过她的虎口,像片轻轻颤动的嫩芽。
两罐草莓汽水同时咔嗒落下。周砚递来一罐,指尖擦过她的掌心：给你的。铝罐上凝着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滑落,像极了他每次看她时,眼底泛起的细碎水光。
谢、谢谢学长。林小满攥着汽水,发现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实验记录册,边缘画着简笔小人——扎马尾的女孩踮脚拍贩卖机,旁边标注：晴,草莓汽水与第17次偶遇。
樱花又落了一片,粘在他的白大褂上。林小满伸手替他拂去,指尖触到布料下的体温,慌乱中碰掉了他的校园卡。弯腰捡拾时,她看见卡套里夹着片压平的樱花——正是上周她掉在贩卖机旁的那片。
原来学长也喜欢收集樱花她佯装镇定,将卡片递还。周砚接过时,指腹在樱花标本上轻轻摩挲：有时候会用来做标本,记录天气……和心情。
贩卖机的显示屏闪烁着请取走商品的提示,林小满的倒影与周砚的重叠在一起,像两片即将咬合的齿轮。她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每个齿轮都有自己的轨道,但偶尔也会有共振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