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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我把止痛片和围巾一起塞进背包,对着生锈的镜子理了理工装。
电子厂的班车在楼下鸣笛,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诊断书,突然觉得,或许在时光的裂缝里,我们还能抓住最后一丝甜——就像她织的围巾,就像她画的月亮,就像对话框里,那句永远等不到回复的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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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液管里的药水在腊月的冷光里泛着微光,我数着吊瓶上的刻度,第七滴刚落下时,右手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像有根生锈的钉子慢慢钉进指骨,疼得眼前发黑。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03:17,和三个月前便利店相遇的暴雨夜同一个时刻。
周临,该换药了。护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慌忙把速写本塞进枕头下,纸页边缘还带着未干的铅笔印。
这是第37幅画,林小羽在海边奔跑,深蓝围巾被海风掀起,露出我偷偷画在脚踝的月亮纹身——和她工牌上的贴纸一模一样。
肌电图报告压在速写本最底层,渐冻症晚期的诊断被我用红笔圈了又圈,墨迹晕开,像滩永远擦不掉的血迹。
医生说最多还有两周,可我总觉得,只要还能画出她的笑容,时间就会在笔尖停顿。
凌晨五点,病房走廊传来清洁工的扫帚声。我摸出二手手机,屏幕裂痕在黑暗里像道伤疤,锁屏是她发来的最后一张照片:奶茶店新出的星空奶盖,杯壁上用食用银珠画着密密麻麻的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