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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我猛地抬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臣妾恳请陛下,让我为沈将军收尸。喉间泛起铁锈味,眼前的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滤镜。萧景琰眯起眼睛,忽然笑了:爱妃对他倒是情深义重。好,朕准了——不过要在侍卫监视下。
三日后,乱葬岗上飘着细雨。我跪在泥泞中,亲手为沈云舟擦拭脸上的血污。他眉骨处的疤痕已经僵硬,却依然是初见时的模样。说好要带我去漠北看星空的...泪水混着雨水落下,打湿了他破碎的衣襟。忽然摸到他怀中硬物,掏出来竟是半块烧焦的羊皮——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我们在军营里的简笔画,他还特意给我的兔子香囊加了腮红。
回宫的马车上,我将狼牙吊坠系在颈间。翠儿捧着沈云舟的遗物,突然压低声音:娘娘,沈将军的副将在城郊集结了旧部,他们...他们想请您主持大局。车帘被风吹起一角,我望着宫墙上火红的晚霞,忽然想起出征前沈云舟说过的话:若有一日朝廷负我,我便要这天下都听见我的战鼓。
深夜,我乔装成宫女溜出皇宫。郊外的破庙里,二十七个浑身浴血的将士齐刷刷跪下。为首的林副将递来一卷兵符:沈将军临终前留了口信,说若有不测,让我们听娘娘调遣。烛火跳动间,我看见他们铠甲上的红穗都已磨得发白——那是沈云舟亲手为每个士兵系上的,说是能带来好运。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暗巷与茶楼间穿梭。用父亲留下的人脉联络旧部,甚至偷偷会见了对萧景琰不满的藩王。有时走在朱雀大街,会听见百姓议论:听说沈将军是被冤枉的新帝越来越暴戾了。街边的说书人开始讲《忠勇将军蒙冤记》,每次路过,我都要往他的钱罐里偷偷多塞几枚铜钱。
一个月圆之夜,林副将带来了至关重要的消息:娘娘,萧景琰要对丞相府动手了!我攥紧手中的密信,信纸边缘还带着父亲特有的墨香。三日前收到的家书里,父亲隐晦地写着月满则亏,原来竟是最后的预警。
我连夜赶回丞相府时,火把将整条街照得如同白昼。父亲站在府门前,白发在风中凌乱:晚晴,快走!数十名侍卫举着明晃晃的刀逼来,为首的正是萧景琰的心腹。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沈云舟的旧部们举着染血的长枪,红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道燃烧的火焰。
混战中,我被人护着退到角落。突然听见熟悉的咳嗽声,转头看见父亲靠在门柱上,胸口插着一支箭。父亲!我冲过去时,他沾满鲜血的手抓住我的衣袖:晚儿…好好活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场突袭让局势彻底失控。各地藩王以清君侧为名纷纷举兵,而我带着沈云舟的残部,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开进了城西大营。营帐里,我展开从宫中带出的舆图,林副将指着某处:娘娘,此处易守难攻,只是...我突然停下,那是沈云舟曾与我彻夜讨论战术的地方。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坐在沈云舟曾经的帅位上。案头还留着他未写完的家书,墨迹被雨水晕开:娘,等打完这仗,我带阿晚回家看您...指尖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握笔的温度。帐外传来士兵的脚步声,他们哼着沈云舟教的军歌,苍凉的曲调在夜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