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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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我看着晚霞里来学煎饼手艺忙碌的一家人,突然想起三十年前——磊子他爸去世那年,我也是这样咬着牙支起煎饼摊的。
电视台的镜头扫过热闹的煎饼摊,金黄的蛋液在铁板上滋滋作响。几个单亲妈妈正跟着我学翻面,孩子们在一旁追逐嬉戏。
记者把话筒递过来：孙阿姨,您现在最想说什么我指了指墙角那排泡菜坛。最早的那坛已经空了,新腌的正泛着微红的汁水。您看,辣白菜坛子空了又满。
我掀开最新的一坛,酸香扑面而来,但只要灶火不灭,就总有人能吃上热饭。人活一口气,你自己要争气。
我擦擦手,把记者带来的鲜花插进腌菜坛,法律治恶人,辣白菜养好人。这世道啊,坏的总会被时间腌透,好的终能等到出坛那天。
晚霞染红了晾晒的辣白菜,那些红白分明的切片,在夕阳下像极了一页页翻过的判决书。而远处,新一批白菜正在入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