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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凋零的独舞（1998.12.24）
1998年平安夜,上海的寒风裹着咸涩的江水味道,将外滩的霓虹灯光晕搅成破碎的光斑。苏州河畔的玫瑰剧院,暗红砖墙渗出经年累月的湿气,铁艺雕花窗棂在风中发出微弱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建筑承载的无数秘密。
排练厅内,23岁的芭蕾舞者苏曼殊正全身心投入《茶花女》第三幕的排练。她的白色舞裙是用最柔软的绸缎缝制,每一片裙摆都精心镶嵌着珍珠,随着旋转掀起层层涟漪,宛如一朵在聚光灯下绽放的白玫瑰。她的足尖轻点地板,如同蝴蝶落在花瓣上般轻盈,每一个踮脚、每一次舒展,都精准得如同精密仪器,却又饱含着玛格丽特的凄美与决绝。钢琴师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音符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将整个空间填满悲伤的旋律,与窗外呼啸的北风交织成一曲哀歌。
暗红色幕布后,沈昭警长的身影隐匿在阴影中。他摩挲着手铐,金属碰撞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警服上的铜纽扣泛着冷光,腰间的配枪沉甸甸地压着他的神经。作为警局里出了名的冷面警探,他早已习惯了在黑暗中执行任务,但今晚的行动,却让他的内心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波澜。他看着苏曼殊优美的舞姿,脑海中闪过儿子躺在病床上的苍白面容,咬了咬牙,将心中的不忍强行压下。
当钢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苏曼殊完成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她左肩那醒目的玫瑰胎记,在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鲜艳,宛如用鲜血绘制的印记。这个胎记从她出生起就伴随着她,却没想到成为了命运的标记。
陆先生需要新鲜的肝脏。沈昭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配枪抵在后腰的瞬间,苏曼殊浑身僵硬,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她能感觉到沈昭呼出的热气喷在脖颈上,带着一股烟味,那味道让她感到一阵恶心。排练厅陷入死寂,唯有通风管道传来若有若无的胶卷相机过片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这细微的声响让苏曼殊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知道,或许还有人在关注着这里,或许还有机会揭露黑暗。
在意识逐渐模糊前,苏曼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珍珠耳环塞进舞台地板的缝隙。这枚耳环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看似普通,耳针内却藏着微型底片,上面记录着令人震惊的器官交易名单。这些名单是她偶然间在剧院地下室发现的,当时她只是想寻找丢失的舞鞋,却没想到揭开了这个可怕的秘密。她希望这能成为撕开黑暗的利刃,即便自己无法亲眼见证正义的到来。随后,她的身体缓缓倒下,白色舞裙如凋零的花朵铺展在地板上,宣告着一个年轻生命的陨落,也拉开了十五年后惊天谜案的序幕。
沈昭弯腰将昏迷的苏曼殊扛起,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走出排练厅时,他特意避开了监控镜头,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剧院后门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寒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他将苏曼殊放入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黑色轿车。车内坐着几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昭,其中一人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布袋,沈昭接过,将其严严实实地罩在苏曼殊头上,随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章
冰封剧场（2013.12.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