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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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流汹涌
老周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紧捏着纸条,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在煤油灯忽明忽暗的光晕中,他透过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二叔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庞,又转向奶奶那骤然绷紧的嘴角。突然,他啪地一声将纸条拍回八仙桌：这事儿我管不了！说罢,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老周！奶奶的声音沙哑,其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她手中的枣木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这都是自家的事,传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三姑立刻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拦在会计面前,油腻的刘海紧贴在额头上：老周叔,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帮着说句话吧！
林小满注视着三姑眼底闪烁的算计,突然轻笑出声。她清楚三姑的担忧——一旦二叔出事,奶奶手中紧握的顶岗指标就会化为泡影。果然,三姑迅速转身,扑向奶奶,带着哭腔哀求：妈,老二糊涂,可不能让他把全家都拖累啊！
父亲林建国向前迈出一步,挡在老周的去路上：老周,这事瞒不住。他的声音虽然颤抖,却透露出一股坚定的执拗,公社迟早会查清楚,与其等到那时......够了！奶奶突然厉声打断,她那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血丝,你们非要把这个家拆了才甘心吗
在僵持的气氛中,林小满注意到二叔悄悄地向门边挪动了几步,她立刻提高声音：老周叔,请您查看一下票据背面的批注,上个月供销社丢失的那批玉米,或许......
话音未落,二叔突然掀翻了八仙桌,茶碗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林小满反应迅速,拉着母亲向后退避,滚烫的茶水险些溅到她的脚踝。
你这小混蛋！
二叔满脸通红地扑过来,林小满敏捷地闪到草垛后面。在混乱中,她的后背不慎撞上了墙角的柜子,只听得哗啦一声,柜顶的铁皮盒跌落下来,花花绿绿的粮票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三姑的尖叫声穿透雨幕：粮票！妈妈,您竟然藏了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