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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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尊的医疗费,我可以全额承担。檀香突然浓得呛人,条件是离开逸辰。
苏瑶望向窗外暴雨,想起ICU里跳动的监护仪。当她转身握住门把手时,沈振天的话像毒蛇钻进耳膜：听说令堂的骨灰盒,还在公墓管理处欠费
她在风雨中跑过玫瑰园,荆棘划破的小腿在雨水里绽开血花。琴房传来暴烈的《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急板像要把钢琴砸碎。推开门时,沈逸辰的右手正在琴键上迸出血珠。
别碰我！他挥开她的手,乐谱纷飞如雪。苏瑶突然按住琴键,刺耳的和弦中,她吻住了他染血的唇。
血珠在钢琴漆面上蜿蜒成河,月光被暴雨切割成碎片。沈逸辰的唇带着铁锈味,这个吻像场突如其来的雪崩,将两人裹挟进混沌的漩涡。苏瑶尝到他齿间残留的威士忌,混着创可贴下的血腥气,恍惚间听见十二年前母亲病床边的仪器警报。
你疯了。沈逸辰推开她时撞倒琴凳,乐谱上的蝌蚪音符在满地狼藉中游动。他左手撑着琴键发出刺耳轰鸣,右手背的伤口再度崩裂,血滴在苏瑶胸前的藤蔓刺绣上,将那些红酒染就的枝叶浇灌得愈发妖冶。
走廊传来纷沓脚步声,苏瑶抓起丝绒窗帘擦净他唇角的血：沈先生在书房。这句话成功引开来人,沈逸辰却突然扣住她手腕：为什么帮我
月光掠过他领口下的绷带,苏瑶想起垃圾间里染血的设计图。那些破碎的婚纱线条像诅咒缠绕着这个被困在继承人躯壳里的灵魂,而她不过是个同样戴着枷锁的囚徒。
因为您弹《月光》第三乐章的样子,她拂开黏在他额前的湿发,像极了我母亲拔掉呼吸机那晚的暴雨。
管家破门而入时,苏瑶正跪在地上捡琴谱碎片。沈逸辰的皮鞋尖抵住她颤抖的指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明早七点,车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