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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的红木门虚掩着,漏出暖黄的光晕。林晚舟赤脚踩在防火梯台阶上,水磨石地板的寒气顺着脚心往上爬。她透过门缝看见李一手背对着门,湿发垂落在白色工字背心上,后腰的烧伤在月光下像团凝固的岩浆。
檀木箱敞开着躺在老藤椅上,泛着药香的银针铺满桌面。男人正用绒布擦拭一尊针灸铜人,青铜经络在台灯下流转着暗金色的光。铜人胸口刻着篆体李氏二字,裂痕贯穿整个任脉。
1993年产的青蒿素提取器李一手突然出声,指尖抚过角落蒙尘的玻璃器皿。林晚舟猛地后退,后腰撞上消防栓发出闷响。
等她再抬眼时,门缝里只剩晃动的窗帘。铜人脖颈处挂着的工作牌在风中翻转,她眯起眼睛辨认上面的小字——江城中医院捐赠文物。
晨光初现时,林晚舟站在监控室里重播昨夜录像。画面里李一手在凌晨三点返回美容院,肩上扛着印有仁和堂字样的麻袋。当他经过储藏室时,摄像头突然闪过雪花点。
这是本月第三次设备故障。技术员敲击键盘调出日志,每次都是17号储物柜附近的镜头先出问题。
林晚舟的指甲在桌沿留下月牙形压痕。监控画面定格在李一手抬头瞬间,他仿佛隔着屏幕与她对视,潮湿的额发下眼神冷如深潭。
七点整的晨会上,新到的投诉信在投影幕布上投下血红的印章。三位VIP客户集体出现皮肤过敏,症状都发生在使用新引进的草本精华之后。小艾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机：王太太在微博发了九宫格...说我们使用违禁药材。
储藏室的智能锁记录显示,最近一次异常开启是在昨夜两点十七分。林晚舟蹲下身,指尖抹过货架底层的积灰,半片银杏叶粘在指腹——这是顶楼露台才有的植物。
当她推开消防通道的门时,晨风送来若有若无的艾草香。李一手正盘腿坐在天台边缘,面前小火炉煨着紫砂药壶,手腕翻转间银针在指缝流转。听到脚步声,他抬手将针囊收进袖口,沸腾的药汁恰好漫过壶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