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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才缓缓拆开信封,泛黄的信纸上墨迹晕染,像是被泪水浸泡过。德才,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已对我恨之入骨。但请相信,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字迹潦草凌乱,透露出写信人当时的慌乱与痛苦。信中详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苏瑾的父亲曾欠下约翰逊巨额债务,为了保护家人,她被迫成为约翰逊安插在杨德才身边的眼线。
五年前在苏州,我本想向你坦白一切,却发现约翰逊派人监视。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选择离开……杨德才的手指重重砸在檀木书桌上,震落的砚台墨汁在地上蜿蜒成狰狞的蛛网。回忆如利刃,狠狠剜着他的心。难怪那时她从苏州回来后,总是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挣扎与愧疚。
突然,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杨德才快步下楼,只见管家小洪面色惨白地站在客厅中央,脚边是一地青花瓷碎片。老爷,巡捕房传来消息,苏小姐……在狱中服毒自尽了。小洪声音发颤,仿佛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杨德才心上。他踉跄着扶住门框,鼻腔里突然涌入苏瑾常用的茉莉香粉气息,恍惚间竟以为她还在身边。眼前浮现出初次见面时她鬓边的茉莉,想起无数个夜晚她为他沏茶时氤氲的茶香,还有临别时她眼底的哀求……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在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之中。
尸体……可有异样杨德才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巡捕说……七窍流血,死状极惨。小洪咽了咽口水,而且,牢房里发现半块带血迹的碎瓷,上面刻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瓷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勿念二字。
杨德才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抚过瓷片上的刻痕,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苏瑾弹琴时指尖的薄茧。记忆突然被拉回他们初婚时,苏瑾在书房为他研磨,墨香混着她身上的茉莉香,温柔地萦绕在他鼻尖。如今,这抹香气却成了刺痛他心的利刃。
深夜,杨德才独自来到停尸房。腐臭味混着廉价香烛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让他胃部一阵翻涌。白布下的躯体单薄得可怕,他颤抖着揭开白布,苏瑾的面容因中毒而扭曲,却仍保持着最后的倔强。杨德才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冰冷的脸颊,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她脸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停尸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悔恨与不甘。突然,他注意到苏瑾紧握的右手,费了好大劲才掰开她的手指,里面掉出一枚刻着杨字的银戒——那是他们定亲时他送的,她竟一直贴身戴着。
回到家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杨德才走进苏瑾的闺房,这里还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半开着,残留的胭脂粉散发着淡淡香气;绣架上的鸳鸯绣到一半,丝线凌乱地散落在一旁。他打开衣柜,苏瑾的衣物整齐挂着,每件衣服上都别着他送的玉饰,闪烁着清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