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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的白灯笼化作树梢新月,蛇鳞纹路在月光下流转。每当子夜钟响,树冠便会落下穿着各朝服饰的虚影——那些轮回里被献祭的守烛人,此刻都成了图书馆的活体书架。他们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用铃舌残片装订的典籍。
穿藏青长衫的老人推来第八辆青铜推车,车上堆满透明的记忆胶片。该放映大结局了。他指着树洞里的暗室,墙上民国年间的放映机正在自动上卷。
终章蚀刻
胶片转动时,穹顶的青铜枝桠开始渗出血墨。1923年的火场在墙壁上复现,但这次我看见曾祖父颤抖的双手——他剜出的不是陈昭的眼球,而是自己女儿的瞳孔。襁褓里的女婴浑身青鳞,额间玉珏与我的胎记分毫不差。
张家真正的原罪不是偷窃,而是悔恨。老人将婴孩放进胶片流转的光柱,孩子的皮肤开始透明,你曾祖发现转嫁诅咒会令血脉代代异化,便在最后一刻调换了献祭对象......
放映机突然吐出燃烧的胶片,火舌舔舐着陈昭的白灯笼。那些蛇鳞在烈焰中剥落,露出底下与我相同的面容。当最后一片胶片化为灰烬时,树洞内壁浮现出所有守烛人的掌纹,每道纹路都连接着青铜门上的锁孔。
婴孩的啼哭惊醒了沉睡的青铜树。枝干间垂落的烛泪琥珀突然迸裂,释放出被凝固的万千雨夜。我在时空洪流中看见陈昭撑着白灯笼走来,藏青长衫的下摆还沾着1923年的火星。
现在你明白为何每任守烛人都活不过二十四岁了他指尖拂过树身,裂纹里渗出带着银铃清响的树脂,我们既是加害者也是祭品,永远困在赎罪的闭环里......
树冠突然降下青铜色的雪,每一片雪花都是门扉的微型投影。当雪片落满肩头时,我的白发开始返青,怀中的婴孩却在急速苍老。放映室墙上,新生胶片正自动显影出这个瞬间——原来结局早被无数前人凝视过千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