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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纹身
2025年3月15日,晨雾如凝固的铅灰,压得人喘不过气。江霖对着斑驳的镜子刮胡子,刀片划过左腕内侧的条形码刺青,渗出细小血珠——这组曾代表刑警队档案室权限的数字,如今成了他被逐出体制的耻辱印记。手机在裤兜震动,外卖软件弹出新订单,他扯下皱巴巴的灰色卫衣,将自己裹进春寒料峭的风里。
电动车碾过巷口积水时,便利店老板老陈沙哑的吆喝穿透薄雾：小霖,你家小羽又给你留了热豆浆！塑料杯在掌心发烫,江霖却想起昨夜林小羽蜷在餐桌前的模样。她发梢沾着打印机油墨,戴着他送的廉价蓝牙耳机,对着电脑屏幕轻笑：等攒够钱,我们就去青海看湖。
刺耳的电流声撕裂回忆。物业监控室小张发来的消息让江霖的瞳孔骤缩：你女朋友在地下车库被人拖走了,车牌是...数字在视网膜上炸开的瞬间,他的大脑已完成精密运算——从案发现场到周明远的别墅,最短路线需17分钟,而那辆黑色迈巴赫的GPS轨迹,此刻正显示在周明远办公室的电子地图上。这个半月前在裁员协议上签字的地产大亨,酒局上拍着他肩膀说年轻人要懂规矩时,左手无名指的翡翠戒指还划破过他的手背。
医院太平间的冷气渗入骨髓。林小羽的右手小指呈诡异的弯折,那是她试图按下手机录音键留下的最后挣扎。法医报告里多处软组织挫伤的冰冷措辞,与照片上颈侧三枚青紫色指印形成残酷对比。江霖突然想起周明远左手的戒指,戒面内侧镌刻的ZY缩写,此刻仿佛化作滴血的利刃。
2
豆浆之暖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监控死角太多。年轻警察的话音未落,江霖突然发出短促的笑,惊飞窗外麻雀。他盯着警察胸前的执法记录仪,一字一顿道：周明远的司机每天下午两点会去'新月车行'洗车,保镖有过敏性鼻炎,闻到薄荷味就会连续打喷嚏。转身离开时,他的指尖在手机备忘录飞速敲击,第七个复仇方案初具雏形。
接下来的七天,出租屋成了江霖的作战指挥部。拉上的窗帘隔绝了所有光线,只有凌晨三点的手机屏幕泛着幽蓝冷光。他逐条分析警方社交平台泄露的案件信息,在墙上贴满剪报与时间线图表。第七日暴雨倾盆,林小羽最后发送的加密邮件被成功破解,周明远洗黑钱的银行流水赫然在目,发送时间定格在遇害前40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