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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声响起时,她摸向玉笛,试图吹奏《清平乐》,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左手的小指下意识去按音孔,却触到光滑的笛身——那里本应有母亲刻的昭宁二字,此刻却因逆神之血的流失,变得陌生而冰冷。
姐姐,你看这个。姜挽月突然举起片染血的甲胄碎片,是砚之哥哥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她指着碎片边缘的划痕,还有这个,是用断指血写的‘活下去’,被他父亲刮去了一半。
卡卡的泪滴在碎片上,将未刮净的活字染得更红。她终于明白,裴砚之为何在庆功宴上如此决绝——他的父亲裴相,早已在他的铠甲里缝了曼陀罗毒针,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不忍,毒针就会刺破心脏。
挽月,你说,逆神之血真的能毁了神坛吗她望着窗外的樱花,花瓣落在石台上,像极了裴砚之护心镜上的粉白樱花,还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只是神坛的两枚棋子
姜挽月没有回答,只是将片曼陀罗花瓣放在她掌心。花瓣在卡卡的血中缓缓旋转,显形出裴砚之的银铃残片——那是母亲用逆神之血和司乐血脉共同浸养的,能连通神坛内外的信物。
三天后,北方港口有艘商船叫‘归乡号’。姜挽月低声说,砚之哥哥让我告诉你,带着玉笛和银铃,在船上等他。她突然握住卡卡的手,姐姐,我看见他后背的鞭伤了,三十七道,对应神坛的三十七代圣女。
卡卡的喉间发出无声的呜咽。她想起裴砚之在神坛崩塌时说的换我做你的听众,想起他护心镜内侧的昭宁,活下去,想起他们在司乐坊后厨偷喝甜酒的夜晚——那时的笛声,永远跑调,却充满希望。
子时三刻,司乐坊的角楼传来怪异的钟鸣。卡卡摸向袖中的银铃残片,突然听见极轻的、属于裴砚之的咳血声——那是从北方港口方向传来的,与她的心跳,精准共振。
她终于明白,所谓的乐律共生,从来不是神坛的诅咒,而是两位母亲用鲜血为他们种下的、最后的保护。哪怕哑了喉,断了指,只要银铃还在,玉笛还在,他们的血,就永远会在彼此的脉搏里,奏响无人能懂的、属于他们的《清平乐》。
第六章:曼陀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