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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他——对你好吧玉兰捏着玉英手心问。
玉英垂下眼睑,嘴唇和鼻翼分别翕动了两下,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显然这样大而无当的问题对于涉世未深的玉英不啻于宇宙天体。她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说起。
玉兰是过来人,对于幸福婚姻的前提有着自己的见解。她的目光在玉英的脸上扫视了片刻,最后盯着玉英眼睛把提问具体到了一个点上,且单刀直入,那天,也就是第一天晚上你见红了没有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对玉英而言,却如同在流血的伤口上又撒下了一把盐。
玉英的心抽搐了一下,脸一阵子肿胀,眼泪便开始在眼窝里打转转。她想起临出嫁前那天晚上姐姐玉兰咬着自己耳朵交代过的话。玉英红着脸忸怩、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吐肝露胆地道出了心曲。那就是玉英闭着眼睛在等陈传玉扒去身上最后一件遮羞布的时候,突然听到嗷的一声类似羊羔叫的声音,接着便是噼哩扑通捶打床铺的声音。
玉英任凭血脉膨胀、通体燃烧,身体的某处不停发出充满激情的悄声吟唱,却依然紧闭双眼、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意念里说不上是恐惧还是渴望,就好像是干柴等待烈火、地火等待天雷引燃的那一刻。玉英没读过书、不识字,所看过的电影里的男女之事也大都被认为是人人不齿的脏事、丑事。可是在生产队集体劳动的时候,从那些过来人叽叽嘎嘎的闲扯中却又听出他们把它描绘成了男女一起飘飘欲仙飞升的快乐好事、美事。
但是陈传玉的手却突然停住了,而且停得有些令人意外和不可思议;行进中的程序戛然而止。玉英虽然仍紧闭着双眼静静地等待着,但是周身的神经却依然紧绷着,所有的感官都处于高度警觉的状态。如果说之前确有几分恐惧的话,现在也已经全部都转化成期待和渴望了。
房屋里拍打床铺的声音也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长久的等待中,玉英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并开始感到了阵阵寒意。于是她不得不暂且丢掉矜持和羞涩睁开眼睛。
却原来,悬在身体上方的陈传玉不见了,代之闯入眼帘的是报纸糊成的顶棚。一个女拖拉机手两手把着方向盘把拖拉机开到了玉英的脸的上方,拖拉机和拖拉机手的周围是鸟儿、蝴蝶、蜜蜂、蚊子一样模糊不清的图案和文字。